祁深一夜没怎么睡,心里莫名的不安。
脑海中总是不断回忆起昨晚池年笑眯眯地站在电梯里,电梯门缓缓合上的画面。
池年问他“为什么追我”的那句话,他其实听见了,只是一时的错愕与茫然让他下意识地反问了回去。
回到房间后,她的那句话便不断地冒出来。
仔细想想,他从没深入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循着心里的本能,第一次想要将一个人留在身边。
用尽办法,没有期限。
甚至不敢想象池年不在自己身边的样子。
祁深在书房,用了几个小时,将余下的拼图全部拼完了。
拼图上女孩的模样清晰浮现,手中拿着相机,眼中是夺目的光芒,唇角微弯着,淡淡的梨涡若隐若现。
祁深安静地看着,想到她的模样,心脏急剧地跳了两下。
他僵了僵,下秒手放在心脏上,唇紧抿着。
直到天快亮祁深才草草地睡了一会儿。
再醒来刚好八点,是平时他做早餐的时间。
祁深捏了捏微痛的眉心,没有休息好,索性给司机去了通电话来接,而后起身朝厨房走去。
池年的早餐吃得格外不规律,每天多做一份也已经几乎成了习惯。
顺手煎着蛋,祁深想到她小声嘀咕“你又不是我爸,不用管我”的样子,撇着嘴嫌弃又软糯的模样。
祁深垂眸,将三明治和温好的牛奶一并放到纸袋里,打开门。
可是……
祁深紧皱眉心看着电梯门开开合合,池年始终没有下来。
直到九点,已经是上班时间,她也始终没有动静。
祁深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在电梯门再次打开,里面的住户疑惑地看着他时,他转身径自上了楼。
指纹锁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池年已经离开了,她每次出门都会习惯地擦拭指纹锁。
敲了门,她果然不在家。
给她去电,提示对方已关机。
陈扬来了电话,说他和司机已经在公寓门口了,十点半要去见一个客户。
祁深淡淡地应了一声,看着紧闭的房门。
也许,她只是工作忙,所以提前去工作室了吧。
手机关机,也只是因为一时疏忽而已。
祁深这样劝自己,忽视心里的不安,转身走出公寓楼。
陈扬远远便看见祁总过来,忙下车打开车门,却又在看见祁总满身冰冷的气场后,后背一寒,老老实实地垂眸不言不语。
黑色的保时捷平稳地朝创思驶去。
却在行驶过线条的岔路口时,祁深朝窗外看了一眼,隐约看见线条工作室个性的白色屋顶。
祁深微顿,鬼使神差地给喻泽去了一通电话。
对方同样提示已关机。
和池年一模一样的提示音。
祁深紧攥着手机。
巧合吧。
说不定线条在开会……
可是,却在车行驶到下个路口的瞬间,祁深面无表情地抬眸:“去线条工作室。”
在不在开会,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可以不在意其他男人,可是……喻泽是她亲口承认的偶像。
副驾驶的陈扬诧异地转头:“可是祁总,一会儿的客户……”
祁深:“让宋朗去。”
车最终停在线条工作室
门口。
线条的工作人员对祁深的到来很是诧异。
祁深开门见山:“池年呢?”
“池小姐要去准备参加摄影比赛的作品,这段时间都不会来工作室。”线条的工作人员回答。
她参加摄影比赛他知道,可是分明不用这么着急。
祁深想到了什么,又问:“喻泽呢?”
“喻先生?”工作人员也很意外,“喻先生原本是下周一飞海城的机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签成今早了。”
祁深神色阴沉地回到车上,唇色有些苍白。
直觉告诉他,池年和喻泽一起离开的。
没有告诉他,便离开了。
将他完完全全地排斥在外。
陈扬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胆战心惊地看着神色冰冷的祁深,好一会儿才小心地提醒:“祁总,您的手机在响。”
祁深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机在响,紧攥的手勉强松了松,手指指骨因为紧绷有些酸疼,指尖泛白,许久才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接通电话。
宋朗来的电话,不过是说怎么突然让他去见客户,并要客户的相关资料。
祁深直接将手机丢给了陈扬,许久才沉沉呼出一口气,缓解心脏的酸涩。
习惯了理智地面对任何事,可是却无法克制心里不断滋生的些许嫉妒。
不,不是些许。
祁深凝眉,是嫉妒得发疯。
陈扬接通完电话,将手机递还给祁深时,看见的正是他少见地惊惶模样。
想到这段时间祁总的动作,略一思索便猜到和池小姐有关,身为祁总的助理,陈扬即便冒冷汗还是小心翼翼地猜测:“您和池小姐闹矛盾了?”
祁深微微抬眸扫了他一眼。
陈扬几乎立刻正襟危坐。
后座一阵沉默。
祁深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回忆昨天的事情。
前天还好好的,昨天音乐节结束后她耽误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一定是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陈扬飞快地看了眼后座,就在他以为祁总不会说话的时候,他缓缓开口:“把昨天音乐节的名单给我一份。”
陈扬忙点点头。
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