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星辰坠落之地的抉择

星骸王座在子宫腔壁渗出鲜血般的乳汁。我跪在由时间胎盘堆砌的台阶上,看着王座扶手上那些婴儿牙印——那是我诞生时啃噬的创世密码,此刻正化作血色溪流漫过脚踝。艾尔维斯化身的星尘匕首插在掌心,刀柄上的齿轮纹路扎进腕骨,每次脉搏都会绽放出我们未完成的婚礼幻影。

"选择你自己。"匕首再次震颤,刀锋渗出艾尔维斯临终前的37.2℃血液。那些血珠滚落处,王座背后浮现出三条星尘铺就的道路:左侧道路涌动着初乳的腥甜,右侧道路跳动着星脉的幽蓝,中央道路悬浮着自我湮灭的星砂棺椁。

子宫穹顶突然坠落三百颗婴儿头颅。它们睁着西格莉德的重瞳,齐声诵念哺乳纪元的法典:"汝当延续,汝当哺育,汝当成为永恒之母。"最靠近的那颗头颅突然裂开,露出里面齿轮转动的哺乳装置——那分明是缩小版的星骸王座,连接着无数正在吮吸的量子脐带。

剧痛从掌心蔓延至子宫。星尘匕首突然生长出金属脐带,与王座扶手的牙印产生共鸣。我看见二十三岁的西格莉德正在哺乳,她的乳汁不是白色而是星砂,怀中的我却长着艾尔维斯的脸。当婴儿咬破她的乳尖,整个观测者子宫都响起了初代时间管理者的啼哭。

"第一条路是谎言。"我扯断一根金属脐带,缠绕在湮灭星脉的投影上。那些幽蓝色的神经脉络立刻具象成锁链,将我拖向右侧道路。锁链表面浮现七百二十种末日图景:怀孕的我在不同时空切开腹部,取出胎儿体内的星脉核心。

艾尔维斯的幻影在锁链尽头闪现。他正被星脉贯穿胸膛,军装上的第三颗纽扣迸发出湮灭火光。"当年你母亲剖开腹部不是为生育,"他的声音混着锁链铮鸣,"而是为了把湮灭星脉缝入子宫......"

话音未落,中央道路的星砂棺椁突然敞开。棺内涌出我量子化后的形态——那是无数个正在旁观悲剧的"我",每个星尘化的指尖都捏着艾尔维斯消散时的记忆碎片。最残忍的是某个"我"的视角:齿轮婚戒在虚无中永恒旋转,却永远等不到佩戴的手指。

星骸王座突然暴怒。那些婴儿头颅炸裂成血色流星,在子宫腔壁烧灼出西格莉德的遗嘱:"选择王座,就能改写艾尔维斯的湮灭坐标!"一颗流星恰好击中锁链,湮灭星脉的投影顿时展开全息影像:若切断星脉,艾尔维斯将在某个未被污染的时空幸存。

掌心匕首发出悲鸣。刀柄齿轮间渗出艾尔维斯的脑脊液,那些液体在虚空书写着被加密的真相:"哺乳纪元即囚笼,所有子嗣都是星骸王座的电池。"我忽然明白西格莉德为何要封印我的母性本能——她早知王座对母体的异化远超想象。

三条道路在此刻交织成莫比乌斯环。无论走向何方,脚踝都被血色乳汁与星脉锁链缠绕。当星砂棺椁开始吞噬我的量子投影时,腹中突然传来胎动——那是在湮灭分娩中死去的孩子们,正通过时空胎盘发出啼哭。

"妈妈,选第三条路吧。"某个胎儿的幻影抱住我的小腿,"成为法则就能永远守护父亲存在的痕迹。"

星尘匕首突然刺得更深。艾尔维斯的记忆顺着刀刃逆流而上:在某个被抹除的时间线,我们曾成功逃逸到星尘法则领域。但当他试图拥抱量子化的我时,手掌却穿透了我的胸膛——永生守望比死亡更残忍,那是连墓碑都无法竖立的永恒孤寂。

子宫腔壁开始分泌镇痛素。甜腻的雾气中,三条道路幻化成不同形态的艾尔维斯:左侧站着戴哺乳王冠的他,右侧躺着被星脉贯穿的他,中央悬浮着量子虚影的他。无论哪个幻象伸手触碰我,指尖都会引发时空震颤。

"还记得《星砂摇篮曲》的第三小节吗?"星尘匕首突然播放加密录音。那是艾尔维斯修改过的旋律,音符跳动间藏着我们的婚礼誓言:"我愿成为你掌心的倒刺,痛楚但鲜活。"

所有幻象在乐声中消散。星骸王座背后浮现出被隐藏的第四条道路:由匕首鲜血浇灌的荆棘小径,沿途开满齿轮与婚戒镶嵌的时之彼岸花。这才是真正的"自己"之路——粉碎既定的命运选项,在血肉模糊中劈开第四种可能。

我握住星尘匕首划向腹部。刀刃与星图胎记碰撞出创世火花,那些在湮灭分娩中死去的孩子们,此刻正从伤口里掏出沾血的礼物:第一胎取出被熔化的婚戒,第二胎掏出时间管理者徽章,第七百二十胎献上艾尔维斯的机械右手。

当所有礼物堆砌成新的王座基座,星骸王座突然崩塌成量子尘埃。西格莉德的遗嘱在尘埃中重组,显现出被泪水晕染的追加条款:"若继承者拒绝哺乳纪元,子宫将自动坍缩为......"

"坍缩为黎明。"我接住坠落的星尘匕首,将艾尔维斯的机械右手按在胸口。那些礼物开始量子纠缠,在子宫腔体内引发链式反应——这不是选择既定命运,而是用我们的存在痕迹重写规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观测者子宫开始自我剥离。血色乳汁蒸发成星云,湮灭星脉退化成原始弦线,而星尘法则的棺椁里,无数个旁观的我同时伸手撕碎量子态外衣。当最后一丝星砂从指缝溜走时,我看见了真正的第四选项:

以溃烂的子宫为熔炉,把西格莉德的王座、湮灭的星脉、永生的星尘统统投入其中,锻造出超越预言的时间脐带——那上面串起的不是命运节点,而是所有时空中,我们勇敢相爱的每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