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庭前仔细研究过舒清风的辩护风格,这是舒清风最擅长的手段,在对方一遍遍讲述经过的途中,趁他头脑混乱时找出弱点来攻击,他不能给舒清风这个机会,可惜法官驳回了他的请求,因为舒清风说他需要再仔细听一遍细节。
还好在萧鹞讲述过程中,舒清风没有打断他,不过汪律师更认为这是他根本找不出破绽,萧鹞所说的都是真实的,至少直觉和搜集来的证据告诉他,这个男人是清白的。
舒清风翻看着手上的资料,直到萧鹞讲完,他说:「你说得很完整,不过我想问一句,为什么你会那么晚去死者家里?」
萧鹞眉头皱起,不快地瞪舒清风,舒清风回复他的是一抹很和善的微笑,于是他只好回道:「因为她打电话给我,说想见我,我就过去了。」
「有什么事重要到要连夜过去相谈?」
这次萧鹞犹豫了一下,他摸不准舒清风对自己紧追不舍的用意,他是在暗示自己坦白吗?可是那样岂不是会牵连到他?
犹豫中汪律师帮他接了过去,说:「舒律师可能是对男欢女爱的事更感兴趣。」
舒清风无视汪律师的敌意,镜片后眸光流转,注视着萧鹞脸上的表情,「我只对真相感兴趣,我想被告人如果真是死者的情人,也一定希望为她找出真凶,讨回公道是不是?」
话中有话,萧鹞便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
「那么,作为情人,你们当然有过性行为?」
萧鹞沉默了,默认跟何丽纯的情侣关系本来就是逼不得已,否则他无法说清自己晚上去何家的原因,但这不表示他可以信口雌黄地说出更荒谬的谎言。
静静盯着舒清风,他想知道他为什么逼自己,舒清风却不给他考虑的余裕,继续问下去:「你经常出海,会不会因为满足不了对方而导致关系恶化?死者的家佣证明你这一年里根本没去过她家,为什么偏偏在她死亡当晚出现,作为情人,不去对方家里不是很奇怪吗?还是你更喜欢汽车旅馆之类的场所……」
一句紧接着一句的问话,逼得萧鹞完全没有退避的余地,他不是第一次看舒清风上庭,却发现当作为被逼问的对象时,那种压迫感有多么强烈,即使是对情人关系的自己,舒清风也没有丝毫容情,更何况是那些不相干的他人?窒息感达到顶峰,转化成怒火,他搞不清舒清风的用意,但不管他用意如何,这样的指责都让自己感到难堪,愤怒之下,他大声道:「我拒绝回答!」
汪律师见萧鹞情绪激动,怕他失言,急忙对法官说:「法官大人,证人律师询问的这些隐私问题跟本案无关,他的诱导很容易造成我的当事人精神失控,给陪审团留下不良印象。」
「请法官大人给我一点时间,我马上就能证明我的问题跟本案是有关联的。」
「证人律师,请马上进入正题。」
得到了法官的首肯,舒清风无视愤愤坐下的汪律师,把目光再次转向萧鹞,继续问:「你跟死者究竟是不是情侣关系?那晚她为什么约你去她家?如果你想洗清罪名,就把实情原原本本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