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孟溪,冲上去擒住萧弋云,夺走锋利的玻璃碎片。
在此之后,其他人也相继回过神,有人忙不迭请医生,有人联系修理工,还有人进来打扫满地的玻璃碴和染血的地毯。
当着林泽和萧弋云的面,谁都不敢说闲话,但眼神交流间,想法不谋而合——这个人真是疯的厉害,放在家里太过危险,该送到医院关起来治疗!
萧弋云坐在沙发上,看着滴血的双手一阵阵发懵,眼前发黑。该死的应激反应又逐渐侵占大脑和身体,他不由自主地浑身发颤。
林泽气得不起,正要说上几句威胁的话,可一看那受伤的双手,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林泽问私人医生:“伤口深不深?需要缝针吗?”
医生说:“幸好不深,不用缝针。但为了以防万一,还得打一针破伤风。”
林泽点点头,眸光又落在萧弋云身上,久久没有离去。
医生一直在对萧弋云嘱咐注意事项,比如压迫止血,比如不能沾水。
但萧弋云似乎沉浸在另一个世界,既不吭声,也不点头,像一尊安静的雕像。
医生察觉到不对劲的,转而看向林泽:“林先生,这是……”
林泽抱歉地笑了笑:“告诉我就好。”
医生恍然大悟,又惊讶又可惜——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怎么就精神失常了呢?
送走医生后,萧弋云仍静坐在沙发一角。阳光跃动在他的脸上,几乎照出薄瓷似的剔透感来。
林泽箍住他的面颊,拇指摩挲已然干涸的“血泪”:“满意了吗?”
萧弋云恹恹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满意?这真是一个无比讽刺的问题,好像你才是受害人一样。
林泽没等到回答,却蓦然笑了:“你大可以继续闹下去。”
“不配合、不低头、不认同——但这又怎么样呢?”
“反正我不会放手。”
萧弋云苍白的唇畔翕动着,颤声说出两个字:“怪物……”
林泽这个怪物不仅摧毁了他的生活,还一口一口吞噬他的精神世界。
林泽恣意地笑着,眼神燃烧起来,像腾腾的火焰:“听清楚,我不会放手,永远不会。”
萧弋云几乎产生被火苗灼伤的错觉,用力推开他:“滚!”
林泽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欺身上前,将他压在沙发上:“把艺术品当飞机丿杯用是一种亵渎,但偶尔也会有例外的情况。”
萧弋云如坠冰窟,本能地奉上一拳。才刚止血的伤口又随即破裂,痛的令人指尖都在发颤。
“林先生,事情都已经——”
孟溪也有成为天降救兵的一天,猝然推门进来,就看见这样尴尬的一幕。
一时间,善于应付各种场合的助理先生,也不免愣住。
林泽的嘴角已经出血,萧弋云手上缠的纱布也渗出血色,发生过的事情不言而喻。
林泽用纸巾压在唇侧,没有发怒的迹象,仿佛无事发生:“什么事?”
孟溪回答:“都已经安装好了。”
林泽又问:“另外两件事呢?”
说话前,孟溪不禁看向萧弋云:“都在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