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林泽说:“让他走。”
萧弋云回到卧室,护工正手拿医用约束带和药品等着他。
他讽刺地看着这些东西,在护工走到近前时,猛然掀翻配好的药片。
护工随即变了脸色,以为萧弋云毫无征兆地发病了,不禁严阵以待。
与此同时,卧室里的动静引来了林泽。药片洒的到处都是,水杯也翻倒在地,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萧弋云看见林泽到来,再度想起刚才所遭受的一切,在怒气和羞愤的驱使下,用鞋底碾碎脚下的药片。
在收藏室挂上肖像画,昭示着林泽只把他当做物品,而不是一个平等的、自由的人。这个举动刺激到萧弋云敏感而脆弱的精神,让他再也压制不住愤怒。
林泽从没有意识到,他的一言一行无不在抹杀萧弋云做为“人”的自我和尊严。因而,他也不明白萧弋云为什么吃尽了苦头,却还不断地抵抗。
孟溪最先出声,夺过医用约束带逼近萧弋云:“怎么还愣着,难道要等他伤到林先生吗?”
护工随即反应过来,忙不迭跟上去帮忙。如果遇到反抗,他可以搭把手压制住发狂的病人。
果不其然,一直安静乖顺的病人发狂了,不断挣扎、扭动。因为过于消瘦,练家子孟溪很快就制服了他,把他拖拽到床上。
萧弋云对孟溪怒目而视,厉声问:“你为什么要做他的狗?你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
作为回应,孟溪下死手按住他,冷声提醒:“不要说疯话。”
萧弋云用尽力气同孟溪扭打,却被护工抓住另一条手臂,强行按回床面。
他看着孟溪,以及矗立在门前的林泽,近乎绝望地说:“你们才是疯子!你们是才是怪物!是你们把我逼成了现在的样子!”
然而,护工早就见过萧弋云的精神诊断书。现在,就算萧弋云喊破喉咙,别人也只会把他所说的一切,当成发病后的疯言疯语。
护工对孟溪说:“孟先生,请帮忙绑住他的另一只手,医用约束带您会使用的吧?很简单,但要扣紧一点,防止挣脱。”
“都放下,让我来。”
一直坐上壁观的林泽终于出声。
他走到萧弋云身旁,身影像一座黑沉沉的山。
萧弋云本能地想要躲开,却发觉左右手臂都被人按住,根本无路可退。
“离我远一点。”萧弋云只能嘴上叫嚣,根本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泽逼近。
很快,林泽握住他的手腕,刹那之间,眉宇微扬。萧弋云脸色变了又变,心知大事不妙。
林泽找到了那根红绳,用力扯下来,仔细端详:“哪里来的?”
萧弋云飞快地说:“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不关你的事。”
一根红绳倒不是稀奇的东西,稀奇的是红绳背后的含义。
林泽拨弄着红绳上的小狗吊坠,再一次问他:“哪里来的,说实话。”
萧弋云信口胡说:“我买的。”
林泽追问:“为什么给自己买这个?说说理由。”
“为了庆祝我彻底摆脱你!”萧弋云被怒气激红了眼,挣扎几回,又被按回床面,“我觉得那一天特别有意义,应该添一样东西来纪念。”
林泽没那么好骗,就算心里气得不轻,但理智仍将情绪死死压制这。他绝不会被萧弋云带偏思路:“我记得很清楚,你不属狗。”
萧弋云急中生智,冷笑着说:“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就是这个属相。”
这个理由令人无法反驳,却又不无槽点。林泽仍没有全然相信,兀自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