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萧弋云生怕李乐再受牵连,忽然大喊大叫:“林泽,人在做天在看,迟早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林泽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喃喃重复:“报应?我会遭到报应?”

说话间,林泽拉紧抽带,亲手将不听话的人禁丿锢在床上。他用行动告诉萧弋云,报应从不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萧弋云仍在挣动,冲着林泽叫嚣:“你这个怪物,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林泽沉着脸,并没有理睬他,只是将医用约束带绕上他的膝弯。

萧弋云崩溃地发现一切反抗都无济于事,只能嘶声控诉:“你污蔑无辜的人,你还找人顶丿罪……”

“闭嘴!”

不等他说完,孟溪猝然高喝。

护工还在面前,万一萧弋云说出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恐怕不好办。

“让他说。”林泽绑好最后一根束带,手掌却还握着舞者特有的纤细脚踝,无意识地摩挲着,“萧弋云,把你想说的都说完,我给你机会说出来。”

因为刚才的喊叫近乎喊哑了嗓子,萧弋云发出一段颤音,喘息良久才又继续说话:“你找人顶丿罪,那起车祸分明是你指使的!”

林泽走到床头,为萧弋云拨开因汗水而粘在额头与眼角的碎发,鼓励他继续说下去:“还有呢?”

萧弋云嫌恶又惧怕地别开脸,咬牙说:“还有,你授意别人诬告,用的都是灰色地带下三滥的手段。”

“陶思思的验伤报告是假的,你指使她污蔑别人。”

“假礼服也是你的手笔,你做事情从来都不择手段。”

“你的私人助理多次绑丿架我,现在又非丿法拘丿禁我、折磨我。”

“你还害的一个年轻人眼睛受伤……只差那么一点,他就瞎了!”

…… ……

萧弋云越说越多,最为可怕的是,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孟溪心虚地瞥向护工,悄然观察他的神情。这些事情,怕传出去一件,都够B.O.C喝一壶。如果警丿察找上门来,事情不一定能捂住。

然而,林先生似乎没有阻拦的意思,任由萧弋云继续说下去。

不知过去多久,萧弋云终于说够了,脱力一般地躺在床上。他再也不挣扎,微启的唇间不住地发出喘息声,眼睛的泪痕和汗水都交融在一起。

林泽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瞧,一时之间,卧室里安静地只剩下萧弋云的喘息声。

也不知道林泽想起了些什么,轻声叹息,又将眸光投向护工。

护工只是被平静地望了一眼,就不禁一怔:“这位病人……是不是有妄想症?”

此言一出,林泽唇角微扬,讥讽而又锐利地逼视萧弋云——看见了吗,无论你喊得声嘶力竭,还是迷离凄厉,都没人会相信。

萧弋云也笑了,笑时被唾液呛到,不停咳嗽、作呕:“是啊……到了现在,还有人会相信我的话吗?”

“我只是一个疯子罢了,我有攻击性,我有妄想症……我该被关起来、绑起来,我该吃药……”

萧弋云一边笑着,一边流泪,没有会比现在的他更绝望了。

泪水落在枕畔,洇成一片深色的水花。

林泽用指腹摩挲他哭红的眼角,就像最温柔、最具有包容心的情人:“你要好好养病,乖,听话。”

萧弋云再一次撇开脸,躲避他的触碰。唇畔翕动良久,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