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道:心中没有烦恼,不用像你和子陵般天天奔波劳碌,当然容易进步些儿。
唉!你们日下这一着,似乎错得很厉害,现在有什么打算?
寇仲道:眼前当务之急,是要化解奸人对李世民的陷害,你有什么好提议?
婠婠露出思索的神色,好半晌后叹道:建成此招谋走后勤,配合妃嫔的煽风点火,加上李渊对世民误会太深,我还可以有什么提议?
寇仲心忖若婠婠真的在骗他,她确非常成功,不露丝毫破绽。
婠婠道:你有什么办法?
寇仲苦笑道:我请了空出动去警告李渊。
婠婠失声道:什么?你不是说笑吧?
寇仲直到此刻仍没有向她说半句谎言,为的是不愿惹她生疑,那才能在更重要的事上骗她信任。颓然道:你可予我更佳的选择吗?
婠婠微摇螓首,接着双目精芒大盛,沉声道:你们可否提早发动?
寇仲暗想若婠婠真如徐子陵所猜估的,这句话不但可试探他们的情况,更将引他们入绝路。苦笑道:我们已改变计划,决意先与李渊联手,击退外敌,再论其他。
婠婠微颤一下,蹙起秀眉,额际现出几道可爱的波纹,不瞬眼的凝视着。
寇仲解释道:这是秦王的主意,他怕长安会因兵变元气大伤,政局不稳,无力抗拒颉利闻风速至的大军。
婠婠问道:你的人到齐了吗?
寇仲道:我着他们返汉中候命,以免惹起不必要的误会。
婠婠不悦道:你太鲁莽哩!怎可以低估李建成,他有尹祖文和赵德言在后面为他筹划,弄得现在你想反击亦有心无力。
寇仲沉声道:若明天了空对李渊的警告不生效力,我们只好从宏义宫带走李世民,冉设法安排他的家人手下从宝库离开,这是最壤的打算,希望不用发展到如此地步。
婠婠摇头道:这是没有可能的,你绝办不到。
寇仲道.我已想得头痛发胀,所以再不愿费神动脑筋,一切看老天爷的意旨。
稍顿后向她道:有什么办法联络你婠大小姐。
婠婠道:人家自会找你。唉!:寇仲,你和子陵走吧!长安的局面已不到你来操纵,你们离开,说不定反可救李世民一命,因为他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寇仲摇头道:知子莫若父,李渊该明白自己厚彼薄此的拙劣处理手法,伤透儿子的心。即使李世民以前没有在外据地为王之心,现在亦该改变主意。我和子陵均是讲江湖义气的人,死而无悔,我们会留在这里,待至最后一刻。若李世民遇害,我们会杀出长安,当我重临关中之日,将是李家灭亡的一天。
婠婠露出凝神思索的神色,半晌后语调平静的道:了空的警告能否生效,明天会有答案。
石青璇静悄悄坐在精舍外的木梯阶处,手支颔、肘枕膝地仰望天上明月,看得入神,似全不知徐子陵的来临。
倩影人目,徐子陵心底涌起不可遏止的幸福感觉,暖流般走遍全身,与这动人女子的爱再非镜花水月,而是无比的实在可触。
她的神态表情自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味儿,今他不敢惊扰,只敢静悄悄在她旁坐下,轻吁一口气。
石青璇仍没朝他瞧来,樱脣转放的柔声道:徐子陵!是否你来哩?
徐子陵差点不懂回答,拙劣的道:是的!是徐子陵来了!
石青璇仍保持原有的仙姿娇态,道:你今天遇上什么不如意的事呢?为何足音这么沉重?刚才曾和人动手吗?青璇听到声音哩!
徐子陵忍不住偷看她的测脸,她看得那么深情专注,若有所思,令徐子陵想到幽林小谷的深黑星空、小溪和水瀑,现在虽换过另一处境,但因她的存在,一切又变成梦幻般不真实、梦幻般醉人甜美,动人心弦。
在这般情况下,他那还有闲心去想她以外的任何事,师妃暄的爱恋,像发生在上一转轮回的记忆。
自今早踏足长安后,他被卷入城内波谲云诡的斗争中,与堪称当世最强大的诸般势力较量,任何错失,均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境地,使他整个人像一条棚紧的弓弦。但在这一刻,他完全放松下来,不知处身于何时何地何世。
石青璇的声音在他耳旁呢喃细语道:徐子陵!青璇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阵阵夜风中,徐子陵心花怒放的点头道:徐子陵洗耳恭听。
石青璇仍是仰视夜空,像喃喃自语的问道:何谓幸福!
徐子陵被问得哑口无言。那就像在问什么是爱情?恐怕没人能有肯定的答案,那是恆古以来悬而未决的问题之一。事实上,他从未思索过幸福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幸福纯是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