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呆看她半晌,一字一字的缓缓道:我仍是那一句话,幸福便该像眼前这样子,有青璇伴在我身旁。
石青璇尚未肯迎接他的目光,柔声道:青璇以前认为,当你每晚上床睡觉时,心中没有任何烦恼,又不害怕醒来后的明天,就是幸福。不过现在对这幸福的想法已改变哩!我的幸福就是你这獃子。
徐子陵剧震道:青璇!
石青璇终收回目光,往他瞧来,噗哧娇笑道:好玩吗?
又垂首低声道:对青璇来说,你是个离奇的人,是一个没有人能解开的谜,脾气还大得很哩!可是当我感觉到你像一个谜后,青璇又二晓得难以自拔,因为爱情正是一个谜。即使最懂颂讚爱情的诗人,最具才慧的智者,仍没法破悉爱情的秘密。
徐子陵听得目定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从没想过石青璇会以这种思考方式来看待他,但却清楚她正毫不隐瞒地开放自己,让他分享她心内的奥秘。
正是这种有别于常人的意境心态,令她可吹奏出动人如斯的仙曲妙韵。
石青璇低唤道:獃于又在想什么呢?
徐子陵脱口而出道:我在想你。
石青璇不依的撒娇道:又在不老实,你是在想着令你烦恼的事吧?
徐子陵给勾起心事,有若被一盆冷水照头淋下,从最深最甜的梦境醒过来,回到冷酷凶险的现实世界。
虫鸣声从四方八面袭耳而至。
徐子陵深深凝视着她,心中涌起万丈豪情,和没有人能改移的斗志,因为若他稍有退缩,势将护花无力。
深吸一口气,以坚定和一往无前的语气道:青璇愿意嫁我徐子陵为妻吗?
石青璇娇体猛颤,啊的一声垂下螓首,霞生玉颊,艳红直透耳根,显是芳心大乱,措手不及。
徐子陵正要追问,石青璇採指接上他嘴脣,迎上他的目光,喜不自胜的含羞道:
不嫁你嫁谁呢?呆子!还要问人家。
寇仲回到花萼粤楼,沈落雁正和政锋寒、侯希白两人在楼下大堂靠湖一角圆桌说话。
寇仲坐下道:希望没再有坏消息。
沈落雁横他一眼道:还不够坏吗?
寇仲叹道:情况如何?
沈落雁道:皇上处理此事的手法太不公平,激起天策府上下人等极大愤慨,以李靖为首的天策府摹将,陪秦王一道往宏义宫去,誓死保护秦王。
寇仲道:李渊那老傢伙有什么动静?
沈落雁道:皇上方面一切如常,太子则在长林门集结长林军,显是心怀不轨。
顿了顿沉声道:我今晚来,是要代李靖等天策府将士问你一句话,可否于今晚发动?
寇仲叹道:我也想得要命,不过时机尚未成熟,且敌人正严阵以待,我们仓猝起兵,只会堕进敌人陷阱。你的李大将军有什么话说?
沈落雁点头道:我有相同看法,世勣现正坐镇洛阳,不在长安。
跋锋寒沉声道:一天洛阳在李大将军手上,李渊绝不敢以激烈手段对付秦王。
寇仲喜道:那了空的警告,将可发挥更大的威力。
众人愕然,寇仲逐解释一遍,道:我们两手准备,文的不成来武的,顶多是杀离长安,让秦王称帝洛阳。
沈落雁道:希望了空能生出作用。
侯希白道:像了空这类与世无争的方外人,忽然来个严词警告,多少总可影响李渊的决定,教他不敢轻举妄动。
寇仲不解的向沈落雁问道:此事确离奇荒诞,以秦王的精明,玄甲卫的忠诚精锐,怎会教人把至少十多箱火器偷放在清凉斋而毫不知情?
沈落雁惨然道:但愿我们能知道,清凉斋有个藏酒的地库,火器被偷放在那里。
这应是秦王回长安前完成的,其时掖庭宫内缺乏高手,防卫稀松,令建成有机可乘。我要回去报告秦王,到宏义宫后秦王独处一室,没说过半句话。
寇仲道:告诉秦王,我寇仲永远站在他的一方,请他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