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臣像是不会说话了。过了很久,或许也只有一秒。俞斐对时间已经全无概念,他望着褚臣,觉得他似乎回到了孩童时的稚嫩模样,一会儿又觉得他很老,老到没办法再多一条皱纹了。
接着他又年轻起来,二十三岁,第一次吻上了他唯一深爱的人。
第27章
褚臣缠着纱布的手抚在脸侧是细碎的痒。俞斐仰首与他接吻,唇舌纠缠,牙齿磕碰。彼此的气息有若春日青苔,缠绵湿润地蔓爬开,无处不在。
天生一对自懂如何相爱,俞斐伸出手勾住了褚臣的脖子,轻轻舔舐着他的舌头,伴随着无意识的低吟。褚臣半跪床上,扣着俞斐后脑,难以遏制地急切渴求着一种证明,从深吻中汲取俞斐的存在,直至他要再次晕眩。
喘着气分开,一线银丝又将他们暧昧相连。
“初、初吻就把人吻到缺氧,”俞斐低声抱怨,“哪有你这种男朋友啊?”
褚臣与他额头相抵,一闭眼泪水就掉到俞斐脸上,是西方童话里能够召回亡魂的灵丹妙药,“是真爱之泪,”俞斐笑道,“我就算死了也得活过来。”
“胡说……”褚臣终于出声了,嗓音喑哑似被揉进了砂石,“你不会死……”
“是是是,我不会死,等下就活蹦乱跳给你看。”
俞斐摸到他的手,心疼地碰了碰,“你真是疯了,指骨断了怎么办?不想打球了?”
“不想打了,我只要你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褚臣哭道,“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小鱼,我只要你平安。”
“前段时间才说要我宠你爱你无条件无底线呢,这也不要了?”
褚臣这会儿已经哭得和个小孩一样了,哽咽着说不要了。
他太害怕失去至亲,俞斐心软得一塌糊涂,坐起身给他擦眼泪,柔声道:“这可由不得你。”
所有手术都有风险,男人的孩子死于先天性心脏病的修补手术台上,他一口咬定是因主刀医师操作失误,正规维权的路走不通,干脆鱼死网破。
网上一场腥风血雨,诚然市医院处理病人投诉的机制并不成熟,但无论如何梅远是个孕妇,肚里的孩子是绝对的无辜,这人怎么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