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静了静。过了一会儿,他将烟熄灭在银色的烟盒盖子里。
“许驼是一个……只要不触碰到他的底线,不管怎么折腾他,都不至于生气的人。”他做了个手势,司机在城郊公路的路边停下车,从驾驶座出来,拉开我身边的车门。“但是,雪明啊,你不能觉得世上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身材高大的司机毫不费力就钳制住了我。我的胳膊上传来刺痛——他将针剂打进了我体内。
我倒落在后座,意识迅速模糊。夏墨让我枕在他的腿上,替我梳理被冷汗浸湿的头发。他边这么做,边用那柔软的声音轻叹:“……得给你一点教训……”
我再醒来时,是在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
——牢房。这是我对这里的第一感觉。
铁灰的水泥墙壁与地板,破旧的家具,唯一的光源只有上方的白色灯泡,以至于光源三米之外几乎都是一片昏黑。
一道楼梯延伸向上方的出口,门是锁上的。
我身上的衣服被人全部换过,穿着天蓝色的病员袍。更糟糕的是,左边脚踝上还有铁镣铐,镣铐的铁链延伸到房间的角落。
这就是他给我的教训?把我关在这?
我第一反应是看附近有没有散落着类似锯子的东西,只要看过《电锯惊魂》,就难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没有。
我的双眼逐渐适应了昏暗。震荡的意识也开始促进听觉恢复。有个比锯子还糟糕的信号——我感觉,这个空间里还有一个人。
或者说,还有生物。
它在喘息,如同猛兽攻击前的低吼。危险的气息从左边黑暗角落中传来,我警惕地后退,只是因为镣铐,我躲藏范围有限。
忽然,一阵尖利的电波声从头顶响起。噪音响了很久,才变成有人拍麦克风的声音。
“能听见我说话吗?”
——是夏墨的声音。
同时,那个生物更加接近了。
“雪明,这个地方就是你之后一段时间的住处了。不管如何,带着脚踝上的镣铐是没办法好好生活的,连取门口的餐食都做不到。”他轻轻笑了,“不过你脚踝的钥匙离你很近。相信你能找到的。不过,被钥匙干掉也是有可能的。”
被“钥匙”干掉?
我正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黑暗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我愕然地看着他走近。这个人的双眼都已经溃烂成了两个黑色皱褶的空洞,浑身散发着恶臭,瘦削得几乎像只异形。
——是季羽易。
被许驼打瞎双眼后,L班的人处理了他。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简单来说,干掉对方的人,就能得到活下去的机会。”夏墨宣布了这条游戏规则后,就关闭了广播。同时,季羽易朝我的方向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