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扬唇角微挑,淡淡一笑,“不会。”
“那我就留下给他做人质,送他到关外便是。”辰年淡淡说道。
封君扬静静看她,半晌之后,忽地低声问道:“事到如今,为何还肯信我?也许我是故意利用你去骗拓跋垚,暗中却陈重兵在他北归路上。”他顿了一顿,自嘲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对你失信。”
第一次在青州,他许诺与她成亲,实际上却一心要收她在身边做个宠妾。第二次,在宜平,他说再不会骗她,却一直在对她说着谎话。第三次,在盛都,他应了替她救出叶小七,最后却叫叶小七死于非命。
其实,辰年说的没错,对于她,他确是一直言而无信。
不想辰年却是淡淡一笑,道:“我现在别无选择,反正只剩这一条命了,丢了也就丢了,没得什么。”
辰年说完也不再理会封君扬,转身回了纥古越处。温大牙与傻大两个分坐在纥古越两侧,正兢兢业业地守着他,辰年叫他们两个下去,自己在纥古越身边坐下,默了一会儿,忽地没头没脑地说道:“义父,我已经有了个女儿,叫小宝,今年快两岁了。”
纥古越身子微微一震。
辰年向着纥古越顽皮一笑,道:“义父,我也当妈妈了,想不到吧?我来泰兴之前还去山里看过她,都这样高了。”她说着,伸出手来比了一个高度,又问纥古越道:“可比我小时候高?”
纥古越眼中的惊愕慢慢散去,脸色却是十分难看,冷声问道:“封君扬的孩子?”
“是。”辰年点头。
纥古越骂道:“混帐!”
辰年也不知他这是在骂封君扬还是骂她,不觉笑了一笑,过得一会儿,忽地站起身来,出手解开了纥古越身上穴道。纥古越有些意外,坐在那里抬头惊讶地看辰年。辰年又笑笑,把鲜氏王庭叛乱的消息告诉了他,又道:“我已决定进泰兴去劝说拓跋垚北归,可我又害怕,怕不能活着回来见小宝。义父,你陪我去泰兴,可好?”
纥古越一时并无反应,辰年想了一想,问道:“我一直不解母亲为何会离开王庭南下,义父,你可知道?”
纥古越人虽寡言少语,脑子却是不糊涂,听辰年这般发问,已是明白了她的意图。他默了片刻,还是答道:“当年王庭内部起了争斗,你母亲的兄长宠信外戚,惹得八大氏族不满,便要借你母亲的名头生事。你母亲不愿看到族人相残,所以便就避出了王庭。”
他肯开口与她说这些,已是松动的表现。辰年心中稍松,又恳切说道:“既然如此,若是母亲还在,自然也不想看到几十万鲜氏子弟死在异乡。义父,你该最懂母亲,为了避免内乱,她离开王庭,又怎么会愿意你为她报仇,就不顾同胞性命?”
若辰年用百姓苍生天下大义来劝纥古越,他根本不会理会,可她偏偏拿母亲来说话,却是句句都落到了纥古越的心上。因为他知道,阿元的确很在意自己的族人。纥古越默得片刻,道:“好,我陪你进泰兴”
泰兴城内,拓跋垚虽然还未接到王庭叛乱的消息,可因着纥古越战败被俘之事,已是十分不悦。步六孤骁瞧他这般,越众而出,请战道:“封君扬来得太快,不可能是大军主力,许只是一些前锋骑兵,不如我带兵前去,趁他主力未到之机,将其剿灭。”
拓跋垚冷淡瞧他一眼,道:“纥古越尚不是谢辰年的对手,你又怎能敌得过她?”说出这话,他又觉不妥,解释道:“再者说封君扬那人狡猾多智,极可能故意使了计策,用这些先锋诱咱们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