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纶却是不信,闻言淡淡地瞥了旁边亲卫一眼。那亲卫看懂他的眼色,不动声色地去了辰年藏身之处,瞧着那里确实沒有旁人,就向郑纶微微地摇了摇头。
辰年只装作沒看到那亲卫的小动作,抬头看向马上,问郑纶道:“郑将军怎么会到这里來,”
郑纶答道:“我跟着那几艘船一路追來,看到这边有火光,便就过來瞧瞧。”
说话间,那些船只已从上游驶过來,辰年一眼瞧到,指着江中与郑纶说道:“你看,那些船來了。”
郑纶也转头望去,他内力比辰年更为深厚,早已可以夜间视物,道:“这些船俱都是从泰兴水军营寨里悄悄驶出的,不善水战,多是运兵之用。”
辰年闻言皱眉,问道:“贺家是要行偷袭之事,可就这几艘船,便是都装满了人,又能做些什么,”
郑纶想了一想,答道:“再往东几里,离着南岸不远,就是王爷此次用兵的粮仓所在。”
辰年听得一惊,“贺家要偷袭粮仓,”
贺臻明明已经应了退兵,今夜却來偷袭南岸粮仓,这行径显然极不地道。可兵不厌诈,她也曾白日里向贺泽修书投降,夜里却去偷袭他的大营。若是贺臻真这样做了,倒也算是以牙还牙了。
郑纶沒有回答,却向着旁侧亲卫伸出手去,沉声道:“强弓。”
那亲卫忙将身后背的强弓摘下递过來,郑纶接过,搭箭引弓,正欲往江中射去,却听得辰年忽然叫道:“等等。”
郑纶闻声动作一顿,缓缓松开弓弦,侧过头看着辰年不语。
辰年干脆利索地撕了片衣角下來,又摘下挂在腰侧的酒囊,拔下塞子用烈酒将那衣角尽数浸湿,然后便伸手去向郑纶讨要羽箭,道:“把箭给我。”
郑纶看她两眼,将手中的羽箭递给了她。
辰年瞧他目光落在自己的酒囊上,便就笑了一笑,解释道:“刚才在望江楼里偷的,本想着带回城给你家王爷尝尝呢。”
郑纶说不清心中是酸是涩,只低垂了视线不去看她。辰年顾不上看他的神色,只低着头将那布片紧紧地裹在箭头上,重新交还给郑纶,又去火堆处取了火过來,笑道:“你试一试,这样可能射到那船上去,”
她说完,便就点着了那箭头。
郑纶抿唇,将那强弓拉到最大,手指微松,那火箭便如流星一般向着江心激射而去,正正射中最前的那艘船。船上顿时冒了火光,船舱里冲出几个人影來扑那火,当中有人高声骂道:“谁这么缺德,好生生地來点别人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