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黎度云话锋一转,“你开心就好。”
辛桃馥倒是一下愣住了。
“其实我的担心或许也是多余的,你从来都很清醒也很聪明。”黎度云缓缓说,“又或许,我的不是‘担心’,而是‘不甘心’吧。”
辛桃馥的脑子嗡嗡的,越发不知该说什么。
黎度云便把话将空白填满:“既然你满意,并无不可,说起来,就算是一个男伴,也比殷叔夜要好。”
辛桃馥咳了咳,才问:“为什么这么说?”
黎度云道:“你当初既然和他分开了,就证明他不好,不适合你。”
辛桃馥却笑了:“为什么不能是我不好,我不适合他?”
黎度云道:“你自然是样样都好的。”
辛桃馥笑道:“你这话偏颇太多。我看你是对他有意见。”
“确实,”黎度云道,“从来看他不顺眼。”
辛桃馥没与黎度云多深谈,便说工作有事,先把电话挂断。
他没想到,自己找男伴的事情还传到黎度云的耳里去了。
“唉。”辛桃馥伸一个懒腰,看了看手表,发出了慨叹:我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美男子。
这雨还在下。
殷叔夜独自回到公寓里,发现屋子仿佛比从前更沉静。他便打开了网络电台,随便点了一个华语歌的频道,让歌声流淌,将压抑的沉默推挤出雨夜的玻璃窗。
脱下衣服,他去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
温热的水流仿佛能洗刷一路上雨水带来的冷湿。
待洗漱完毕,他看起来又是神清气爽。
殷叔夜趿着拖鞋,伴着网络电台的华语歌声,一路走到厨房,打开了冰箱,从里头拿出了一份蛋糕。
蛋糕这玩意儿,殷叔夜一向不怎么喜欢吃。
除了一些场合大家弄到他跟前了,就只有生日的时候会吃了。
过去湘夫人还活着的时候,每年都会给他做一个手工生日蛋糕。
他至今仍记得那个味道,过于甜腻,过于芳香,可他无从嫌弃。
蛋糕放在桌上,殷叔夜一边拿起点烟的打火机,一边插蜡烛。要说插满30根蜡烛,这奶油蛋糕就该变成滴蜡蛋糕了。
所以,他索性只买了一根蜡烛,就当是应个景儿。
说到底,他也不知道蛋糕和蜡烛的意义是什么。
甚至他也会质疑“过生日”这个举动的意义。
如果不过生日的话,他或许就不会在辛桃馥十八岁生日那天说那句话了。
——脑子里拂过这个念头,殷叔夜忽而自嘲地笑了笑。
这真是没道理、没意思透顶的想法了。
就算没有过生日这件事,当年殷叔夜也一定会重蹈覆辙。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湘夫人是殷叔夜记忆里的一盏灯,却又是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