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先生道:“小朋友,我们谈谈。”
“我们谈谈”,四个字,可比什么都教辛桃馥震惊。
辛桃馥不觉得殷先生是那种会把话放在台面上摊开谈谈的人——起码不会这样和自己谈。
但现在殷先生真当有什么事一般坐下,目光专注而认真,就像已不把辛桃馥当宠物了,真当他是一个平等的人一般。
辛桃馥咽了咽唾沫,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说:“谈什么?”
“谈谈你的想法。”殷先生语气平淡而认真,像一个深度访谈的记者,“为什么打算如此粗暴又仓促地结束这段关系?”
殷先生越是平淡,辛桃馥就越是光火。
但他仍压着一口暴躁的气,不徐不疾地回答:“殷先生既然要和相公子订婚了,我要是再不走,就太不识趣,也太不体统了。”
他的语气带了几分讽刺,约莫是他有些忍不住气,也约莫是他觉得殷先生不会感到冒犯。
殷先生果然不以为忤,他还沉思了几秒,才说:“真的是这个原因吗?”他的语气好像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
辛桃馥愣了一下,却说:“为什么不是呢?”
殷先生只道:“为什么不是呢?”他语气轻轻的,像窗棂擦过的风,“如果我说我根本没有和他订婚的打算,你就会彻底打消离开的念头吗?”
辛桃馥一下被问住了:会吗?
不会的。
在相公子趾高气扬地宣告订婚消息的之前,辛桃馥就打定主意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