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书籍必须下架,商会和他谈话。

就连合作的官方机构都会派出身份斐然的官员,劝告他:迈德维茨,为什么你不写一个黑发黑眼的美国人?

一个没有官方记录的中国人,他很有可能是美籍亚裔!

弗利斯带着笑意的讲述陈年旧事,“后来,祖父将它们收藏了起来,遗憾的告诉我——”

“毛特豪森集中营在奥地利获得了解放,可惜种族歧视的隔离墙,依然矗立在人们的眼睛里、语言里、灵魂里。”

他凝视钟应,认真说道:“你很幸运,能够见到拯救了祖父的弥赛亚。如果你能好好看完这本书,一定会有所收获。”

“我也很幸运。”

弗利斯抬手点了点白底黑字的侧封,怀念的说道:

“至少,今晚做梦的时候,我会告诉祖父:‘是的,我现在能确定的告诉您,您认识的那位先生,叫做楚书铭’。”

能够好好对话聊天的弗利斯,显然是一位不错的朋友。

钟应拿着那本书,直到回去酒店,都觉得双手沉重,负担着几十年回忆的重量。

樊成云还没有回来,也许还在跟两大乐团商量纪念音乐会的事情。

钟应走到了酒店桌边,终于翻开那本不厚的自传。

洁白的扉页清晰印刷着作者的寄语——

“我在这里讲述、纪念一位可能叫做‘Schosummy’的中国人。”

“他是我永生铭记的弥赛亚。”

第24章

迈德维茨的德语, 钟应阅读得十分的磕磕绊绊。

也许是年代久远,也许是没有专业的编辑为其纠正。

不少语句带有难以简单领悟的生僻词汇,所以他看得格外慢。

正如每一位作者撰写的自传, 迈德维茨讲述了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 还有他由衷期待的维也纳音乐会。

结果, 1938年德国占领奥地利,颁布的第一条规定, 就是要将犹太人抓起来。

那时候的迈德维茨不过十几岁。

有着慈祥的母亲, 和严肃的父亲, 还有几个吵闹的兄弟姐妹。

他们聚集在一起, 举行了一场关乎命运的家庭会。

“我们可以离开,但是……”

迈德维茨回忆起那场彻夜不眠的家庭会议, “我们又能去哪里?”

迈德维茨一家生于奥地利,长于奥地利, 他们虽然不是艺术家,却热爱维也纳的艺术气氛。

脚下的土地是他们自小生活的家乡, 即使邻居们纷纷逃跑, 寻求离开奥地利的方法,他们也怀揣着惊恐, 战战兢兢的苟且偷生, 祈祷平安无事。

那时候,迈德维茨就听说过陌生遥远的东方大地。

“上海!”

他笔下的邻居, 声音低沉,焦急的告诉他的母亲,“我们拿着这张签证, 就能安全的去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