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沈无疾那端。
洛金玉离去后,皇上方才从屏风后出去,一出去,便笑着大声说道:“这人有点意思!”比整日里看见的这群老狐狸有意思多了!
喻阁老颤巍巍起身,一旁的刑部尚书忙过去搀扶住他,与他一同向皇上行礼。
“无需多礼,都坐,阁老年岁高,赶紧坐下吧。”皇上和气道。
沈无疾笑着道:“皇上为难阁老了,您还是先坐吧。”
皇上叹了声气,还是先坐了,坐在喻阁老刚刚坐的大堂主位上,喻阁老则被刑部尚书搀扶到一旁坐下。
沈无疾陪在皇上身后,也不说话了。
“光听沈无疾说,朕还觉得他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皇上大剌剌道,“今日亲眼见到,才发现,他说的都是真的,这洛金玉,是有些憨直风骨。”他话音一转,“朝中也缺这样的人了。朝中人人都是油里钻出来的,吴为倒是有几分直,可又……唉。”
可又偏偏是个从里及外的草包。
皇上摇了摇头。
喻阁老仍然纹丝不动,倒是刑部尚书闻言,忙起身躬礼:“臣有罪。”
“没外人,不必这样,朕也只是有感而发,不是说你。”皇上忙道,“坐回去。”
尚书坐回去。
皇上看向喻阁老:“所以待这案了,洛金玉这学生,阁老还收不收?”
喻阁老沉默了一阵,缓缓道:“恐怕是这孩子不愿做臣的学生了。”
皇上看了一眼沈无疾。
沈无疾立刻道:“阁老千万别这样说,洛金玉就是心直口快,有些迂直的地方,可他对阁老敬仰已久——”
“看看,都急了。”皇上打断他的话,揶揄道,“阁老何必逗他呢,朕这掌印别的时候都好,唯独是个投错了胎的情种,和他说别的都行,一说洛才子,那他就没了神智。”
沈无疾讪讪状低头,低声羞涩道:“皇上惯会拿奴婢说笑。”
皇上笑了笑,没再理他,只看着喻阁老,等他的答复。
刑部尚书也看出来了,皇上与沈无疾这一唱一和的,就是唯恐喻阁老被洛金玉激怒,不愿关照这人的仕途前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