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禅师冷笑道：“如今你倒是幡然悔悟了，你执迷的时候可没人及得上你。”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道，“说来我也是好奇，那年征南蛮，你到底得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得，由此大彻大悟了？”

元 见他话锋一转松了口气，下意识离萧禅师远了点。

昔日征南之役，朝中多有议论。当时元 为舞勺之年，虽年幼但为帝王爱重。见熙宁帝朕意已决，众卿便进言东宫，寄望他能劝说君父。

元 也不甚理解父亲，分明是未及而立的年轻英主，何以要以不驯之名发兵南境，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所谓“长生仙方”。但是父亲一意孤行，还为此斥责了他。

当时宫中幸臣为方士宣素，号为百岁老人，人却是乌发红颜十分美貌。受宣素蛊惑，熙宁帝大动兵戈，以心腹董原为监军一路南下去寻长生之秘。元 记得此去宣素其人便消失无迹，宫中观宇也被拆尽，未知其中是何隐秘。

元猗泽显然不愿多说，随意道：“妖道而已，为董原所诛。”

萧禅师十分好奇：“所以所谓百岁不老是假的？传闻他貌若天人啊。”

元猗泽想起了什么，厌恶地蹙眉道：“老不死罢了，别提了。”

如今想来，那个方士宣素确实是个美人。元 想起他进出所伴侍女如云，不知道背地里都行些什么淫邪伎俩。思及此处元 福至心灵，不由得望向元猗泽。

两个人目光相对，元猗泽坐直了道：“你在想什么？”语气有些生硬。

元 摇摇头：“没想什么。”

元猗泽展臂看了看泡皱的手心，发话道：“泡得差不多了，我走了。”

萧禅师抬眼看了看他，随即对元 道：“好甥孙，给我送些酒来。我要泡一会儿。”

元猗泽起身裹了松软干巾，又对元 道：“酒给他送，再吩咐些人守在近处，防他喝醉了呛死在此处。”说罢他又对着池里的萧禅师道，“我对你多好。”

“我不要，谁要人盯着泡汤？”

元猗泽全然不顾萧禅师的怒吼，同元 一前一后走入沿路步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