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青打量着他的神情,片刻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给他斟茶:“那便好,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萧砚宁没再接话。
之后又与徐长青说了几句有的没的,关于刺客的事他下意识地没有透露更多,只坐了一盏茶的工夫,起身告辞。
“表兄不必送了。”萧砚宁说罢一点头,转身离开。
回程路过清水街的崇原镖局门口,萧砚宁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门牌匾上“崇原镖局”那几个字在日暮霞光下显得格外庄肃,他微眯起眼,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忽然又冒了出来。
手下见他停了马,喊了他一句:“世子爷?”
萧砚宁回神问道:“崇原镖局的人现下想必也知道了殿下身份,可有何动静?”
“没有,”手下答,“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他们,暂时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萧砚宁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回到别宫已近酉时正,萧砚宁去见谢徽禛,将今日所得禀报与他。
“陈复名下不只有那一处道观,还有许多庄铺田产,分布在江南各个州府,明日起臣会带人一处一处去查看,只怕要查清全部,需要不少时日。”
谢徽禛闻言问他:“你还打算去别的州府?”
不等萧砚宁回答,谢徽禛道:“这事交给钦差去继续查吧,你与其他人都是孤的亲卫,更要紧的还是在孤身边护卫。”
萧砚宁身后副统领和几个手下都在,谢徽禛当着众人面亲自开了口,他只能领命。
余的人退了下去,谢徽禛走近萧砚宁,看着他:“不高兴了?还想去外头跑?”
萧砚宁:“不敢,臣的职责确实是护卫殿下,理当留在殿下身边,若是再出现行刺之事,臣万死难辞其咎。”
他说话时低着头,声音没什么起伏,谢徽禛听不出他是真这般想,还是故意说这样的话与自己闹别扭。
“今日回来碰到了徐长青?”谢徽禛问。
萧砚宁道:“殿下既知道了,何必多问。”
谢徽禛一撇嘴:“他又与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
萧砚宁:“没有,随意聊了几句。”
“先用膳吧。”谢徽禛无奈道。
萧砚宁便要退下,谢徽禛叫住他:“你今日又要一个人回去吃?不陪我一起吗?”
谢徽禛一用这种语气说话,萧砚宁便忍不住皱眉:“请殿下准臣退下,臣还要布置下头人换防之事。”
“用完晚膳再去,急什么。”谢徽禛坚持道,也不等他答应,直接叫人传膳。
说罢便伸手过来拉萧砚宁,萧砚宁目光落向自己被扣住的手腕:“殿下放手吧,臣自己会走。”
谢徽禛看他一眼,笑了笑松开手。
在膳桌前坐下,谢徽禛亲自为萧砚宁盛汤夹菜,殷勤备至,萧砚宁却没有像从前那样与他谢恩,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殿下自己吃吧,别忙活了。”
谢徽禛没肯,菜夹到他碗里快冒了尖:“你多吃些,在外头跑了一日肯定饿坏了。”
“殿下自己吃吧。”萧砚宁有些不耐,眉头也拧了起来。
谢徽禛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砚宁对着我是越来越没耐性了啊?”
萧砚宁丢出句没什么诚意的“殿下恕罪”,低了头默不作声地吃起东西。
谢徽禛看着他,没忍住笑,连这句“殿下恕罪”都越来越敷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