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吴大姐拿着托盘,端着两碗抄手过来,放在桌上,笑着对方展宏道:“不够辣再放!不出汗不收你钱。”
谢韵柔好奇的指着碗里,问道:“这就是什么抄手?样长得好象馄饨啊!就是汤是红的。”
一句话说的吴大姐和周围的食客都笑了起来。
方展宏笑道:“抄手就是馄饨。在北京叫馄饨,在福建叫扁肉,在台湾叫扁食,在广东叫云吞,在江西叫清汤……在四川就叫抄手。红油抄手,就是加了很多辣椒油的馄饨。”
谢韵柔听了,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吃了一个,立刻用手向口里扇起风来,叫道:“了不得了,烧起来了,好辣,好辣!不过……好过瘾,太过瘾了。”
方展宏微微一笑,现在中国做饮食的,是大酒楼大酒店卖装修卖包装品牌,虽然有好东西吃,但是利润高得吓死人,宰得就是那些公款吃喝的蠹虫和挥霍为乐的大款;中档一点的酒楼食肆和小吃摊点,就偷工减料,味精当家;反倒是这些由最底层的最淳朴的小老百姓开的摊店,有许多都象老张和吴姐这样近乎古板和固执的坚持着传统,宁可多搭工搭料,去赚取非常微薄的利润,维持自己的生计。
之前的那个谢韵柔谢大小姐,一百多块钱一条的炸黄鱼,吃了一口就毫不可惜的扔掉了——她当然体会不了这些小摊上的乐趣。
不过,方展宏也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这个女孩的本质其实真的非常好,她的心就象水晶一样澄明,只不过缺少一个好的环境熏陶和有意义的指导而已——不然她也不会孤独的在公园里饲养流浪狗,现在又和自己在金五星的小吃摊点上心无旁骛的大嚼大啖。
一顿饭下来,吃得谢韵柔又摇头又叹气,就是以前在谢家大家族过年吃大酒宴,也没有这么饱这么满足过。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好笑——两人都辣得汗如雨下。
周围的食客都笑着,他们大概很少看见方展宏和谢韵柔这样穿着考究的斯文年轻人来这种地方吃饭,纷纷用南腔北调的口音哄笑道:“哎呀呀,吃出汗了吃出汗了。”
谢韵柔不明就里,一边用纸巾擦着额头和下巴上的汗珠,一边低声问方展宏道:“他们什么意思?是不是在笑我们?”
方展宏笑道:“你懂不懂。食物最基本的功能,是提供热量。以前穷人们一年吃不上几顿饱饭,也就是热量总不够;所以能吃到出汗,就是说吃到好东西了,吃到饱饭了,热量够了,都多出来了,可以出汗了……所以,吃出汗了,是穷哈哈们的一种祝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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