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客栈,孔昭与淳于兄妹亦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回来了。
当日在绛城又宿了一夜。
第二日几人起程,刚出客栈,大街上忽然传来铜锣之声,然后便见街上百姓纷纷让道,接着一行队伍浩荡而来。
前边两人铜锣开道,后面是一员武官,骑着高头大马,武官身后跟着长长的两列官兵,看模样约莫有两三百人,有的骑马,有的步行,皆是腰挎刀剑,颇为英武壮观。在这长长的队伍中间拥护着一乘轿椅,椅上坐着的却只是个年约四旬出头的精瘦男子,怀中捧着一个半尺长的锦盒,脸上有一种得意洋洋的神色。
“小二哥,这是什么人?”淳于深秀问着跑出客栈观看的伙计。
“小人也不知。”伙计摇头。
秋意亭拍了一下淳于深意,然后目光瞟瞟她旁边站着的老人。淳于深意会意,侧身向老人打听,果然,这位老人一脸兴奋的告诉了她。
“老人说这是碧涯海边的渔民采得了‘苍涯花’去献给大王。他还说这‘苍涯花’十分罕见,长在大海深处,但即算是水性极佳的人去采亦多是有去无回。但因这‘苍涯花’乃是稀世灵药,所以国王下令,凡有采得者,都可由当地官员派人护送至国都,不但赏赐他丰厚的金银,还会封他做官,所以海边的渔民依旧是有许多人冒死去采。”淳于深意打听清楚了后转述给几人听。
秋意亭、风辰雪一听‘苍涯花’的名顿时心头一跳。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倒真没错。”淳于深秀哼了一声。
旁边老人指着街上的队伍又对着淳于深意说了一句话。
“老人还说这种花三十年前有人采到过一株,也是这般风光的坐轿入都。”淳于深意再道。
“这么招摇过市就不怕被人抢么。”淳于深秀看那老人一脸羡慕的样子忍不住冲他道。
那老人一听顿连连摇头,口中一串叽哩呱啦。
“他说什么?”孔昭问。
“他说这是国王的东西没人敢抢,况且还有这么多的官兵护送。”淳于深秀哼着鼻子道。暗想,本大少是不想要这啥破花的,否则抢定了你。
风辰雪轻轻摇头,道:“即算是能起死回生之药不过也就救一人或数人之命,而为采得这‘苍涯花’却不知有多少人都命送海底。这国王要是明君的话,根本不该有此旨意。”
“为君者,往往一言可兴邦,亦可一言而覆邦。”秋意亭看着这支耀武扬威的队伍淡淡道。
“嘿,反正又不是我们的事,管他是兴是覆呢。”淳于深意却撇着嘴,“姑娘我更愿意它早点灭亡。”幸好他们这些话都是轻声说的,没人听到亦没人听懂。
眼见着官兵们拥护着轿椅走过,街上的百姓慢慢自街边走到街中,目送着远去的队伍指指点点,不泛艳羡、妒忌者。
“我们也走吧。”秋意亭翻身上马。
“嗯。”风辰雪与孔昭也上了马车。
淳于深意却赶在哥哥上马之前跳上了马背,“今天你赶车。”
淳于深秀动作慢了,只能冲着妹妹一挥拳头,然后也跳上了马车。
因与那进都献药的人马是一个方向,所以领头的秋意亭放慢脚程,一直与他们隔着半里地的距离,就这般不紧不慢的赶了一天路,傍晚时到了一个名唤山渡的小镇。小镇里自不比绛城,只有小店几家,三家小客栈全都被先到官兵们住满了。他们五人便在镇边上找了处农家投宿,虽然简陋但好在农家还有几间房,于是收拾了两间给他们住下,将就着过了一夜。
第二日,淳于深秀起来时,发现秋意亭不在房中,枕边放着一张字条:有事暂离,稍后即回。
淳于深秀拿了字条便去拍隔壁的门,应门的是淳于深意,孔昭正愣愣的站在房中,手中一样捏着一张字条,他跨步入门,扯过字条一看,一样的意思。
“他们俩竟然一起不见了,难道是约好的?”淳于深意也扯过了兄长手中的字条看,“他们去哪了?干么去了?怎么不叫上我们?”
“问我我怎么知道。”淳于深秀将字条还给孔昭,“不过他们两人不用人担心,既然说了稍后就回,那我们在这里等就是了。”
“只能如此。”淳于深意将字条随手放在桌上,然后转身对孔昭道:“孔昭,去做早膳吧,昨晚农家做的晚膳我几乎就没吃,就等着你今早这一顿呢。”吃孔昭的手艺日久,这口舌也养刁了。
“喔。”孔昭将字条折起,问她,“我姐姐很快就会回吧?”
“当然,当然。”淳于深意连连肯定道。
于是三人去借了农家的厨房做了一顿早膳,吃饱了,又留了一些给秋意亭与风辰雪。
却说那些官兵们用过早膳后即起程,一行人依旧是一派风光浩荡的穿过小镇,一路引得小镇里的百姓们争先相看。如此行了小半个时辰,便出了小镇,再往前去,一条宽敝的官道,两旁只见葱翠高山或是斜坡密林,人烟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