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回想一下,教授。子临又喝了口咖啡,润了润喉咙,再道,当形容憔悴的吉梅内斯先生像是垃圾一样被扔到那张座椅中时、当我用轻蔑和侮辱的口气跟你们介绍他时你的感受是怎样的;而当我具体地说出我折磨他的方法时、说出了他用同样的方法做过什么时你的感受又是怎样的?
听罢,罗德里戈眼神闪烁,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却又不甚分明。
是‘罪恶’还是‘正义’,不在事情本身,而在‘人’对其的看法;不同的个体对同一件事会有不同的理解和感受,人与人的想法会因为自身认知、立场、对信息的掌握量等无数种因素而产生偏差,甚至完全相反一息之后,还是卡尔接道,你就是想告诉我们这个,对吧?
啪——啪——
子临慢悠悠地为卡尔鼓起了掌:非常好,卡尔,不枉我常来找你聊天。他的确是不止一次去找卡尔聊过天,并跟对方灌输了很多自己从天一那里学到的东西,‘正义’的定义是因个体的想法而异的,我们只有承认了这点,才能更好地为这世间做点事不是吗?
哼你所谓的‘有事找我们商量’,指的就是这种伪哲学式的洗脑吗?此时,普拉托忽用十分不客气的语气问道。
我只是举了个例子给你们看,普拉托先生。子临说这句时,又指了指瘫在椅子上的吉梅内斯,如果我们把发生在吉梅内斯身上的一切,看成是一件前一阵子在欧亚大陆交界处
铁幕之炎?还没等子临说完,普拉托就抢着道出了那四个字。
呵不愧是亲身经历者,反应就是快啊。子临的声音中尽是嘲讽之意。
我明白,我都明白。普拉托摇着头,用郁闷的语气道,你的例子不错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人们的看法定义了这场屠杀,而不是这场屠杀本身定义了什么;说到底,真相是无意义的,结果才有意义真相只有天知道,而结果则是由人决定。
哦脑子倒是不慢啊。子临不依不饶地嘲讽着,可惜,你的尽忠职守、出类拔萃并没有打动你的上司们,让他们在轰炸之前通知你撤退;你再聪明、再有能耐仍是一枚‘弃子’而已。他轻笑一声,话锋一转,不过,我也能理解他们,你毕竟已经是铁血联盟副司令这种显眼的人物了,要是你突然跑路,没准会让更多的反抗军高层对事情有所察觉而逃走;再者,考虑到轰炸过后反抗组织也剩不下多少人了,届时,你这个光杆的卧底司令还能有多少价值呢?正所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啊
闻言,普拉托从鼻子里出了股气,沉声道:我和联邦的关系,不需要你进一步来挑拨他们对我的所作所为,也不需要你来寻找合理性并进行辩解没错,我脑子是很快,能当上特工的、智商通常都不低,但我知道智商高不代表我就能拥有你的那种‘聪明’,我要是够聪明的话就不会走上这条路、也不会在轰炸过后落到你们手里所以,不要跟我说那些大道理,我只是个俗人,不想去理解那些东西;你要是想利用我对付联邦,那就用吧,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利害一致。
好啊,快人快语,我喜欢啊。子临道,我还在想你要是冥顽不灵该怎么弄你呢,没想到普拉托先生你还是很好说话的嘛。
照你这意思苏菲这时又道,我们要是不跟你合作,你也会‘弄’我们咯?
怎么可能‘弄’还是‘不弄’,那得看人的。子临摊开双手,望着对方道,再退一步讲,对长官你来说,只要抛个媚眼儿,让我‘爱上’你,不就安全了吗?
苏菲避开了子临的眼神,用冷漠的语气回道:得了吧,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那种‘为了实现理想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挚爱’的类型,算我怕了你吧。
是啊,你可以为了举个例子就把一个人折磨成那样,我想你也没什么做不出来的事了,不听你的还能怎样呢蔓迪也接道,不过,还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跟我们交涉呢?我可是在这儿被关了四个多月了,但说实话想让我替你卖命,只要你报个我能接受的价码,四分钟我们就能谈妥。
他只是在等子临还没回话,卡尔就先开口了,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他双目低垂,说话时的神态气质比在九狱时还要冰冷阴森,在他‘需要用到我们’之前,把我们关在这里,总好过我们在外面给他们添乱而且,也避免了我们在‘铁幕之炎’那天死亡的可能。
我说你没事吧。虽然因为班次问题基本见不着面,但毕竟是前同事,苏菲对卡尔还是有点担心的,怎么感觉你说话的腔调怪怪的,而且对他们很了解啊
了解或不了解、理解或不理解,都不重要。卡尔还是低头看着桌面,一副自闭的样子,接道,这里也不存在什么‘他们’,只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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