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师父,徒弟是徒弟。”顾青舟道,“身为徒弟,未能为师父分忧,反而落得这一身伤病,让师父操碎了心,我实在不是一个好徒弟。出门时师父的确问过我盘缠够不够用,我心中愧对他,并没有收下。”
实际上墨雪涛知道他出身书香世家,手头宽裕,又在芜砚山那次历练中,得了不少端石可以兑现,所以只不过随便问了一句。
公羊漪看似随意,实则在考验对方人品道:“锦盒上面随便抠下一块宝石,就够你花好一阵子,你完全可以直接将画和那封信交给我,锦盒留下,难不成我还会跟墨雪涛一一对质?”
“那怎么行!那是师父精心准备的锦盒,用来盛放给前辈的物品,特意叮嘱我将东西交到前辈您手里。我怎么能挪用?”
这时候不但要坚决表态,还得把话说得漂漂亮亮。
顾青舟这话,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公羊漪都莫名感到有些开心。但他忍住,不流露笑意道:“唉,你以后就在这儿吃住吧。”
明明昨天就收拾出了房间,公羊漪依旧装模作样,故意不情不愿道:“我给你腾一间屋。”
“多谢前辈,那我今天就将行李全部搬过来。”顾青舟开心道。
待两人用完早餐,公羊漪放下筷子道:“去书房!”
顾青舟不知道书房在何处,停留在原地片刻等对方动作,就有墨女来领路。
公羊府的书房宽敞明亮,一排排书架都被字画和书籍摆满了,房中香炉燃着香,熏香的味道,竟与师父墨雪涛所用的一样。书房窗外是池塘,水中游着许多观赏鱼,环境赏心悦目。
顾青舟环顾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那里悬挂着一幅画。
他走近一看,画像上的人竟然是师父墨雪涛。不过并非少年时师父的模样,看画像上的打扮,已经是在青云画院当师长时的这些年近作。
画上没有题字和日期,顾青舟也判断不了究竟是何时所画。反正他在青云画院十年,师父的容貌一直没变过,喜好奢华装扮,满身珠宝琳琅也自始至终保持。
在顾青舟观察这幅画时,公羊漪被四只恶鬼抬进书房,坐在了正对画像的书桌后。
那位置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画像上的人。
公羊漪一抬头,视线被顾青舟遮挡,见对方背对着他看画,顿时暴躁道:“有什么好看的?你看了他十年还没看够?都已经跑我这儿来,还要继续看他的画像想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