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了长安,几个月来紧紧绷着的弦儿也断了,最后两个人只能哀哀戚戚地在山林里烧纸。
养居殿内,陈恨拿起外衫,抖了抖,再给李砚披上:“从前娘娘待奴好,公主既要奴去,奴也是应当去的。”
李砚道:“朕也去看看你娘亲。”
陈恨的娘亲林姨娘亦是葬在三清山上。
想起林姨娘,陈恨笑着叹了口气:“劳皇爷还记挂着她。”
“她亦是个很好的娘亲。”
陈恨点头应道:“是。”
李砚见过林姨娘。陈恨的伴读一周年任务是君臣同游。三月修契,是林姨娘带着两个孩子去的。
陈恨没敢告诉她李砚到底是谁,林姨娘便只以为他是与陈恨一同在宫中侍读的世家公子。后来总托陈恨带点心给他,得了闲时,还做了两件衣裳给他。
只可惜皇八子的衣裳自有宫中尚衣局置办,那两件衣裳,他也只在宫外穿过两回。
李砚见他出神,捋了一把他的头发,道:“想她了?”
“还真有点儿想了。”陈恨转身,将李砚换下来的衣裳抱出去,随口感慨道,“我娘要是还在,我还算是个孩子呢。”
陈恨抱着衣裳出去时,恍然一瞥,便看见宫墙那边有一个绯色官袍的人缓缓走来。
他也不放在心上,大抵是来养居殿找李砚商量事情的。见着他这个从前的忠义侯,未免难堪,还是出去躲躲的好。
陈恨再看了那人一眼。他对朝上官员大多知道些,这人芝兰玉树,倒像是年轻的世家子弟。
待那人再走近些,陈恨心中咯噔一声,这不正是上的奏章被李砚丢到地上的那位徐大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