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出了汗,周身一股热气。陈恨把着他的手,解开绑着衣袖的带子之后,随手就把带子收在了袖子里。
他半分讨好道:“皇爷回去换身衣裳?这样风一吹要受凉。”回去时那封奏章已经被人捡起来了,李砚一回头,深深地看了陈恨一眼。
陈恨急忙摆手道:“不是奴。”
李砚也知道不是他,大抵是哪个宫人进来看见,顺手捡起来了。
李砚身上仍发着汗,陈恨用浸过热水的巾子给他擦背,李砚忽道:“不再封你做忠义侯了,好不好?”
“好啊。”陈恨应道,“总归是前儿个才废的,朝令夕改的不大好。”
“朕是说 ”李砚回头看他,“以后都不封你做侯王了,好不好?”
“嗯……”陈恨将巾子丢进盆里,激起一阵水花,他转身拿起更换的衣裳,“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奴受着便是。”
陈恨伺候他换上衣裳,低头帮他系上衣带。
“朕有考量。”
“好,皇爷有考量。”
李砚不愿多谈,转了话头,道:“皇姊遣了人来,要你过几日也上一趟三清山。”
出了元宵,再过十日就是李砚母亲的忌日。
那时吴端从长安连传两条消息来,第一条消息是有关河东总兵与李砚通信的那件事,第二件事就是皇后娘娘的死讯。
当时情况紧急,他们忙着应付长安来的钦差,又不敢教旁的人知道他们与长安还有联系。
强压着心思过了好几个月,宫中才姗姗传来消息。李砚连上了三道折子回去,言辞恳切,要回长安为母亲举丧。
又过了几个月,三道折子原封不动地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