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一只误撞蛛网的飞虫,被牢牢得缠裹束缚,反复地折腾凌迟……

他忘了很多细节,也可能是根本不想记住,跟傅延昇讲述时也是一句带过,只说司泽趁他醉酒找了女人为他服务,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司泽自己跟他上了床。

傅延昇皱眉问:“只是喝醉酒了吗?”

宋溥心摇摇头,当然不只是醉酒。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以为自己那晚是喝醉了,因为在上楼去找司泽之前,他已经在楼下陪群峰集团的人喝了点酒。他喝白酒可以,洋酒却不大行,司泽给他倒的那杯威士忌的确有点烈。

平时出去应酬,他也不是没有喝醉过,事后总会有人安顿好他,何况那晚是在司泽房里,他印象中司泽是不碰男人的,所以困极了只是想着眯会儿缓缓神,但很显然后来发生的事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他也是隔了很久才后知后觉那晚司泽可能对他的酒动了手脚。

“司泽有没有给你什么解释?”傅延昇搭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无意识地握紧了。

“第二天醒来,我揍了他。”

醒来的时候,司泽就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只穿了条睡裤,整个人看上去很冷静,又像是在发呆。

他看见一床狼藉,想起夜里司泽对自己做的事,实在无法接受,强忍着浑身酸疼痛下了床,照着司泽的脸就是一拳。

司泽居然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他那一下,一边的脸迅速肿了起来,牙也出了血。那一刻司泽应该是生气的,除了他爸,没有人会这样打他,可宋溥心看见怒火在他面上稍纵即逝。

他那时想,就算司泽发火,大不了两人真枪实刀干一架,打完一拍两散,也好过忍气吞声受这种屈辱。但司泽只是抬手抹了下嘴角,然后直勾勾地看向他。

宋溥心反倒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更让他意外的是,司泽还平静地问了他一句:“你身子还难受吗?”

宋溥心气得浑身颤抖,那一刻他已经在想辞职的事,想怎么尽快离开这混账,又头疼要怎么跟江晓和任局交代自己的经历。

司泽见他不答话,紧接着又说:“对不住,我昨晚喝多了,没认清人……你别生气,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答应你,包括你昨晚提的要求,我也可以考虑……这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我也不会告诉别人。”

……

傅延昇听完很是惊讶:“他跟你道歉?”

宋溥心当时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傅延昇,以他对司泽的了解,对方根本不可能和任何人说“对不起”,可那天司泽不但低了头,态度居然还挺诚恳。

他一时也有些迷茫了,压根没去想,司泽怎么可能喝醉酒认不清人。他平时又不是男女通吃,再不节制也不会分不清床伴和秘书的区别。

可宋溥心那时只想把这桩丑事藏起来,他到底是男人,还是个性向正常的男人,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被调查对象强上了。对方若能说话算话,他便当昨晚是被狗咬了,两人既往不咎。

但宋溥心那时不知道,不管他答不答应,司泽都不可能放过他了。

他这一步退让换得的不过是一时的喘息,而司泽就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狼,一边试探着他的底线,一边在背后为他打造起一座不容叛逃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