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想法太过强烈,几乎趋于笃定,覃绰竟然忘了辩驳,满脑子都是惊惧与愤恨。
到底是谁出卖了他!?
郑平揣袖回到左侧的漆案旁,往上首看了一眼。
坐在上首的县衙轻轻颔首。若非心里有鬼,覃绰怎么可能被一句话唬得哑口无言,很显然,在巷中殴打祢衡与盗窃御赐之物这两件事,覃绰至少参与了其中一项。
此时他对郑平已是有了点佩服之意。既然按照郑平的计策摸到了关键的线索,他便按照之前郑平事先说好的方案,摆出一张威严的脸,用力一拍桌案。
因为没控制好力道,县尉的脸扭曲了一瞬,在覃绰的眼中,则是县尉对他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本来他就被郑平的话惊得六神无主,下意识地信了七八分,见到县尉的狠色,剩下两三分的怀疑也被吓得飞灰湮灭
原来“祢衡”说的都是真的。县尉一定是知道了真相,这才对他露出这般狠厉的表情。
覃绰几乎被吓破了胆,两股战战,不敢再作狡辩。
县尉疼得龇牙咧嘴,哆嗦着收回手,藏在案后轻轻搓揉:“你招还是不招?”
哪怕已有在劫难逃的预感,覃绰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主动供认此事。
“这几人我确实认识,但我不知道他们供认了什么……或许其中有不尽不实之处,恳请县尉,让我与他们当堂对峙。”
若非被郑平抓了个正着,又猝不及防地落入圈套,还听到同伙供认不讳的消息 以覃绰的诡诈与伪装,不可能这么快露出破绽。
但他好歹没有真的犯傻,主动承认一切。他既没有再次否认自己的罪行,也没有承认,而是模棱两可,提出要和其他人对峙的要求。
为了掩饰内心的想法,他低着头,没有看到县尉在听了他的要求后,又朝郑平投去惊讶的一瞥。
覃绰的后续反应,竟然又被郑平说中了。
县尉压下心底的复杂想法,对站在门口的公差道:“来人,将这份名册上的几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