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转向郑平,“你跟我出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县尉唤郑平出门的时候还是一身的威严与正气,一出了门,走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立马秒怂,客气中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讨好,询问道:

“祢处士,莫非真有‘青杏大盗’这一号人,犯案后爱在失窃者家中用刀具刻下青杏叶的纹路?”

接收到县尉好奇而又极富求知欲的目光,郑平意味不明地轻笑:

“布告上只说‘青杏大盗’出没,作案后会在失主家中留下一片青杏叶,没说这片叶子是真的树叶,还是刀剑的刻痕。”

县尉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睁大眼。

“若覃绰留下真正的青杏叶,那么‘青杏大盗’便喜欢用刀剑留下青杏叶的刻痕;若覃绰留下刻痕,那‘青杏大盗’自然是个喜欢在现场扔青杏叶的盗贼。”

城中有“青杏大盗”出没,本来就是县衙请示过曹操之后放出的假消息,“青杏大盗”留下的是怎样的青杏叶,当然由他们说了算。

县尉意识到其中的阴险之处,越加觉得郑平这人不好惹。

他的态度更客气了一些。经过刚才的对话,他已经肯定这“青杏大盗”子虚乌有,乃是郑平随口编造出来的角色。

县尉不知道的是,这“青杏大盗”其实真的存在,只不过这人并非活在大汉,而是郑平前世认识的熟人。

即便是诈谖的谎言,基于真实而编造的谎言也比凭空虚构更容易取信于人。

“青杏大盗”之所以被冠以青杏之名,确实和他喜爱用短刀刻青杏叶的这一行为有关。但是对不认识青杏大盗的寻常人来说,听到“留下青杏叶”这几个字,第一个想到的是在现场留下青杏的树叶,而不是用刀刻。

郑平道:“等名册上的几人归案,县尉勿忘了按我们事先的约定,将几人押居别处。”

“这是自然。”县尉一口应下,又想起堂内的覃绰,“我们先审其余几人,恐会耽搁不少时间,是否会让覃绰这边生出疑心?”

“不必担心,正是要他尽情遐想才好。”

原来,郑平说的“其他人都招了”这句话是假的,只是为了诈一诈覃绰。在缺少证据的情况下,县衙不可能因为郑平的几句话就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