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简拿来,留个印记方便联络。”堂主对霁涯伸了下手,“落雁山北有一片幽冥阁的灵田,上个月走了两个佃户,现在有三亩地无人看管,记在你名下了。”

霁涯机械地点点头。

“你负责每日阵法维护检修,灵谷除虫除草,施肥施药,一个月后按季上交六千斤稻谷,记住,必须是你名下的灵田,若有富余你自行处置,若是不够就算违约,幽冥阁会拿你的骨灰种菜。”堂主冷冰冰地说,“具体地点你自己查看玉简,月俸五颗中品灵石,绝不拖欠,走吧。”

霁涯捏着自己那块新买的玉简,望向蔺沧鸣道:“那我走了?”

“我送你。”蔺沧鸣兴致大好,他故意给霁涯扔进山里种地,果然看见霁涯露出愁苦郁闷,以至于愿意多花些时间再看几眼。

“那多谢蔺大人。”霁涯也不推辞,灵识探入玉简,熟练地翻找起堂主给他传过来的定位。

“既然正式签了契约,再喊蔺大人是否太过陌生疏远。”蔺沧鸣笑盈盈地说。

霁涯暗忖刚才谁还威胁我不准冒犯的,他和蔺沧鸣并肩走在雁桥镇的青石路上,夜空星海高远,两侧是连成长河的橙黄灯笼,浸在灯下仿佛连风都是暖的,他一拍大腿灵光闪现:“那我就不客气了,瀛哥?”

霁涯笑得实诚,蔺沧鸣脸色发黑,可惜被面具挡上,看不见。

霁涯察言观色,又斟酌道:“那瀛当家,瀛老板,瀛掌柜?……瀛大人怎么样?”

“叫主上!”蔺沧鸣终于受不了了,眉眼镀上薄怒,“我是幽冥阁少主,你等自当称我主上。”

“啊~哦。”霁涯惊讶地以袖掩口,心说居然遇上霸总了,他委委屈屈地低头,声音都发颤,好像受了什么屈辱似的,“主……主上。”

蔺沧鸣被这一声拐着玩儿的调子弄得直起鸡皮疙瘩,顿时有种逼良为娼的错觉:“矫揉造作,小心我割你舌头。”

霁涯虚虚地拱手赔礼,蔺沧鸣走快了几步,保持在霁涯身前一尺,他悄悄摩挲着指环,泣血鹃没被任何人下毒,如若幸运,他回去就能从阁主口中问出蔺家灭门的线索,乃至真相。

也许是有了希望,蔺沧鸣方才的气消得格外快,甚至一甩斗篷提起霁涯的领子,带着他乘黑雾般的鸦群直奔北山。

霁涯不声不响地任由蔺沧鸣拎着,这个座驾太过反派,他还挺激动,低矮的山坡上规整的灵田被划分成块,阵法流光在夜间也隐隐闪动,麦浪送出沁人心脾的灵力气息,像徜徉在暗金的海。

“到了,下去吧。”蔺沧鸣在一间篱笆小院上空停下,一松手,鸦群配合地散开一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