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男人看着睡觉,想想还有点不好意思。

乌鸦凭借出色的本能从霁涯越来越危险的笑容里感到不对,它扬起头警告他,霁涯敏捷地闪开乌鸦的喙,掐着它的脖子从乾坤袋里拿出个鸟笼,飞快将乌鸦塞进了笼子。

“既然是监视,不知道蔺大人能不能听见我说话。”霁涯把鸟笼拴好,这玩意本来是给泣血鹃准备的,上面有封印,凭这只乌鸦还打不开,“咳咳,九九八高价定制纯金套房,奢华尊贵,干净整洁,安全防盗,寒舍实在拿不出好东西招待主上的特使,这已经尽我所能,只盼主上莫要见怪才是。”

还在回幽冥阁路上的蔺沧鸣眼中红光闪烁,他从一小块视野里看见霁涯虚假的赔笑,还有金闪闪的鸟笼,接着霁涯拎着笼子举到衣柜顶上搁下,又翻出一套话本供在鸟笼前,最后在旁边摆了盏小灯。

蔺沧鸣:“……”

蔺沧鸣被霁涯周全温馨的操作气的哭笑不得,干脆掐断了视野,在第二天中午赶回栖州幽冥阁本门。

阴森神秘的建筑隐藏在绝谷峭壁之上,雾瘴层叠,怪石嶙峋,蜿蜒小路上裹着湿滑的苔藓,毒蛇蜘蛛随处可见。

蔺沧鸣直接控制鸦群往山谷深处飞去,地上往来的男女无不停下脚步躬身拜礼,口称“恭迎少主”。

蔺沧鸣不屑于这个一人之下的地位,山谷深处终年不见天日,阴风呼啸如有悲号,穿过下一个拐角时风声又换成婉转泣诉。

“金风玉露恭迎少主。”幽冥阁正殿门前左右的两名小童齐齐单膝跪地,“阁主已等候多时,请随属下入内。”

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单看外表只有七八岁,笑容软糯可爱,穿着华贵精细的袄裙长衫,但眼中却是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冷静阴毒。

蔺沧鸣泛起一阵厌恶,拉了拉身上斗篷,踏入这个宛若要塞的魔窟。

奔流的血液似乎都在静谧的城池里冻结,穿过数道长廊终于来到大殿,王座上飘着一团蓝紫的鬼火,扶手两旁趴着风骚托腮的骷髅,见到蔺沧鸣进来,鬼火微微晃着发出平稳的声音。

幽冥阁主吩咐:“金风,玉露,下去吧。”

声音并不像外界猜测的是个癫狂失智的老翁,反而十分轻柔惑人。

“你回来的这么快,果然还是想念我了吗?”鬼火跳动两下,语气飘飘然起来。

蔺沧鸣打了个激灵,直接把指环摘下来抛上王座,精锐队长的躯体也被他扔到王座台阶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