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沧鸣踏进门前时冷眼扫过靳笙,将他拦在门外,靳笙也不意外,在走廊俯瞰楼下,寻了个无人经过的空档,身影虚化消失不见。

会客厅内幻海之主敬和君正在沏茶,表面看起来不过二十六七,一身简洁青衫沉稳儒雅,见到蔺沧鸣,笑着伸手请他落座。

“上次收到云兄一盒雪源银针,甘冽悠长,最近正想回礼,正好贤侄来了,也好将我新得的玉箫带给云兄。”

蔺沧鸣第一次在云图之外的地方见到敬和君本人,语速不快,却不会让人不耐烦,他也不知幽冥阁主本名叫什么,只听有人称过“狱邪尊”,可他从小修真境长大,对这种邪门称号感觉十分羞耻接受不能,至今也只喊声阁主。

原来幽冥阁主本姓云吗。

蔺沧鸣礼貌地点头,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多谢宫主,晚辈此来是想询问当年贵宫争夺还念草经过,不知能否请宫主为晚辈释疑。”

敬和君推过一杯茶:“当然可以,下次还念草现世我们不打算再参与,若是幽冥阁有意,我们也会提供帮助。”

“此事还在考虑,晚辈便先冒昧前来,还望宫主不要见怪。”蔺沧鸣含糊一句并未否认,“贵宫当年应已有万全之策,可得到还念草了吗?”

敬和君摇摇头:“只差一步,当时我们派出的人手在瀚城崇沂山与几个修真境门派爆发冲突,枫林派掌门竟炸毁山壁导致土石崩落,下方便是当地百姓的农田村庄,为免牵连无辜,再被修真境污蔑大做文章,主事便带人截下泥土落石转移他处,因此错过摘得还念草的时机。”

蔺沧鸣略微一怔,审视着敬和君谈及此事的神色,好似没有任何后悔惋惜,他从来没想过南疆之人竟会为修真境百姓安危放弃争夺灵药。

蔺府就在瀚城,他幼时也曾爬过崇沂山,一夜之间山壁就如刀刻斧凿般消失一半,山下百姓玩笑的称为神迹,没人知道南疆和修真境都做过什么。

“那还念草最后是被枫林派夺得了吗?”蔺沧鸣问道。

“没有。”敬和君态度依旧温润和善,“瀚城蔺家的家主听闻山上动静及时赶来,枫林派掌门在崩塌的山石中捡回还念草,但仙草有灵,失去扎根之地竟以灵力震荡伤他,他带来的人正与其他门派周旋,无暇相救,是蔺家家主为他挡下震荡,拿到还念草将其封印。”

蔺沧鸣预料当中听见蔺家两字,心中仍不免憋闷,追问道:“那还念草最后的主人就是蔺家了?”

“嗯,蔺家家主并不知晓众人都在争夺还念草,他本想将草送给枫林派掌门,但那株还念草死活不肯……说来也好笑,枫林派掌门是被一株仙草记恨了,只要他想触碰,还念草便自发枯萎,他无法化用还念草,最后只能放弃。”敬和君颔首轻笑,“若云兄有意,贤侄可要转告他,千万善待仙草。”

“哈,晚辈明白了,多谢宫主提醒。”蔺沧鸣拱手道,“最后能请宫主告知,当时在场都有修真境哪些门派?”

敬和君想了想,道:“除枫林派,还有颖州严氏、静玄门、棋谷和玉霄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