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燃着暧昧不清的烛火,霁涯的声音压得很低,吐字沙哑轻浅,忍耐克制,钝重的喘息间又仿佛有巨大的混沌即将冲破理智阻碍,将他拖入欲念的漩涡随波逐流。

“帮什么?!”蔺沧鸣耳边似是划过电芒,刺得他浑身发麻,无意识地绷紧了肩背。

“帮我拿药啊。”霁涯理所当然地说,“总不会让主公出卖色相吧。”

“……胡言乱语,不自量力!”蔺沧鸣灵识扫过乾坤袋,找到最上品的解毒丹,刚要甩到身后,霁涯那柔软喑哑的声音又钻进他脑海。

“别扔了,我接不住。”霁涯平复一声气喘,“递给我就好,再帮我放些凉水。”

蔺沧鸣半是张惶半是困苦地回过头,便看见霁涯斜靠在门和墙的夹角上,垂着头,挽到脑后的青丝垂落大半,遮住了他颌骨的轮廓,面容在阴影下错觉般柔和婉约,眉心蹙成隐忍的纹路,染在唇上的血比口脂更鲜艳摄人。

他忽地有种被无形之火炙烤的干渴,细微的刺疼在喉咙深处涌起,匆匆倒出一枚丹药送到霁涯唇边,略显粗鲁地送了进去又飞速撤手,快步绕过屏风在浴间里放上冷水。

霁涯艰难地咽下丹药,觉得有点噎,就喊了蔺沧鸣一声。

“主上……”他稍稍提高些声音,话才出口就震撼我自己,绵软无力的呼唤如娇似嗔,霁涯咬了下舌尖,硬是咽下一口腥甜的血,这才像是负重千钧般缓缓放下了撕扯衣衫的手。

蔺沧鸣出来时愣了愣,霁涯正要爬起来,摇摇晃晃的,他赶紧过去扶住,触手的热度一直灼到心底,头上的金铃步摇碰出悦耳的声响,随着松散的发落入蔺沧鸣怀中。

霁涯抗拒地推了一把,倒不是介意真与蔺沧鸣发生点什么,而是厌恶这种被欲望驱使的状态,让他恼怒地升起叛逆,偏生想要证明自己不受任何控制。

连曾经步步杀机的天运都不能让他屈服,一点毒药又算什么。

“这点距离我还能走。”霁涯定了定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热流煎熬着他的意志,但面上却见不到多少痛苦,蔺沧鸣手上传来的凉意像沙漠中一片清湖蜃影,霁涯深吸口气,“放开我吧,我可不想趁机耍流氓,占主上的便宜。”

“你气息紊乱,就算要耍,也力不从心。”蔺沧鸣干巴巴地说。

“那换成我不想被主上占便宜?”霁涯半真半假地偏头笑了笑,带着几分轻松的揶揄。

“吃了这次亏,还不能让你闭嘴老实吗?”蔺沧鸣怒道,松开了手改为虚扶,把步履维艰却又坚韧不屈的霁涯送到浴间门口,看他关上门,又心乱如麻地狠狠一甩衣袖,把那支步摇扎进地板。

霁涯撑着浴盆边沿翻身躺了进去,冰冷的水刺得他直打哆嗦,与体内躁动互相冲击,他咬咬牙沉入水面,闭上眼吐出几个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