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沧鸣盯着霁涯的脸,一缕发丝从耳边落下,他轻按琴弦止住余音,对霁涯招了招手。

霁涯不明所以的俯身凑到桌前,蔺沧鸣帮他把那缕头发掖到耳后,指尖触到微凉的耳尖,心底忽地蒸腾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冀望。

“嘶……”霁涯轻轻抽了口气,蔺沧鸣的指上的力道不知为何加重了,扯得他头皮发疼,“主上?”

蔺沧鸣猛地回过神来,匆忙收回了手,还没等掩饰一句,霁涯就顺势抓回了他的手腕。

“做什么?”蔺沧鸣任由霁涯制住他左手脉门没有反抗。

“你刚才想做什么?”霁涯缓缓翘起唇角,按着琴桌偏头慢慢靠向蔺沧鸣耳边,用轻不可闻的声音含笑诱惑,“太阳落山了,这里只有我们,何必压抑自己,你尽可以做任何无端且荒唐的事……只要你想。”

蔺沧鸣向后躲了一下,但手腕被霁涯拽住,他只能轻轻仰头,却正好看见霁涯情意绵藏的眼。

他像被柔和的嗓音蛊惑一般,内心的呼唤变成无法忽略的鼓动,他用右手压住面具,冰凉的唇顺从地覆上霁涯嘴角的笑意。

从未有过的温暖让蔺沧鸣豁然清醒,霁涯向他靠了靠,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扫过唇畔……是霁涯柔软的舌尖。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蔺沧鸣的脸瞬间涨红,他挣开霁涯的手狼狈地撞开椅子匆匆后退,转身抬起手背挡了下,有种被灼伤的错觉。

霁涯接住蔺沧鸣仓促间撞歪掉下去的琴,抿了抿嘴无奈道:“我又没毒,至于吗?”

“……出去!”蔺沧鸣甩了下袖子指舱门,强行压沉的声音充满裂痕。

“不要,我的画舫。”霁涯大剌剌地坐下,不满地嘟囔,“亲一下而已,亏我还刻意租了这么大地方的船。”

蔺沧鸣顶着面具下滚烫的脸回头,几次想要开口,最后僵硬地提醒道:“我不是南疆人,蔺家在修真境也是德高望重的正派清流,我不知道你哪学来轻浮孟浪的作风,在我面前最好收一收。”

霁涯眼角直跳,然后艰难地撑住了额角无声表达他的痛苦,他无力地腹诽自己为何喜欢蔺沧鸣这种成亲当晚才敢直视对方眼睛的保守派,在蔺沧鸣苦心孤诣的教训中默默清心寡欲,把画舫开回岸边。

他们收获了几条海鱼,霁涯去退还画舫,岸上音修的演奏会已经开始,前来观赏的道友络绎不绝,天幕繁星闪烁,帐篷边的林间散着漫无目的的点点荧光。

被蔺沧鸣说教一通之后,霁涯和他坐在帐篷里也只剩下看星星的欲望,吃完顺手买回来的烤鱼窝在软塌上赌气睡了,第二天醒来看见靠在旁边的蔺沧鸣,又十分开朗的活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