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迎着清晨凉快的风收拾东西回客栈,顺路在早市买了菜,蔺沧鸣在厨房收拾海鱼,刀光在指尖一旋,手法利落地剐了鱼鳞开膛破肚。

霁涯不喜欢做但喜欢吃的类型,像个监工似的坐在厨房看蔺沧鸣忙活,托着下巴笑吟吟的,从蔺沧鸣切葱时规律移动的指尖,看到试探油温时偏头落下长发和一截后颈。

蔺沧鸣最终还是忍不住把他轰了出去,霁涯到楼下买了坛酒,等中午开饭时主动提出要喝,两人吃完了一盘红烧鱼,霁涯有些微醺,侧卧在躺椅上打盹儿,蔺沧鸣过去替他关上窗户,静静站了片刻,倾身在他泛红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含蓄的吻。

霁涯把眼睛张开一条缝,模糊地揶揄:“刚才好像有蚊子叮我。”

蔺沧鸣背过身轻咳道:“你没关窗,是落花。”

这个借口让霁涯听得笑了起来,他喝不惯酒,枕着胳膊很快睡着了。

湘禹城除了海还有不少风景名胜,幽冥阁也没传回什么消息,蔺沧鸣这些年第一次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和霁涯无所事事的在湘禹城混了七天,等把整座城逛遍正要建议霁涯先去沉沦境看病时,罗裳门终于有了回复。

蔺沧鸣抬手让传音符落回掌中,和霁涯对视一眼,两人当即出门赶去翠莺楼。

白天的翠莺楼总算让蔺沧鸣轻松了点,于玖还等在上次的房间,一叠档案正摆在桌上,被于玖推到蔺沧鸣面前。

“您要找的人名为张二毛。”于玖职业性的介绍道,“是修真境严氏榕州城寿河镇广裕村人。”

霁涯还没看,但光听名字就噎了一下,忍不住确认道:“张二毛?现在还有人取这个名?”

“此人生于宁昭四百七十五年,若还活着,今年一百六十二岁。”于玖解释道,“敝门暗中调用过执法堂的报案记录卷宗,根据画像比对,找到了此人最后出现的时间位置是四百八十六年的寿河镇,此人当时十一岁。”

蔺沧鸣快速翻看几页详细信息,内容不多,除了张二毛自己,还有和他同村的人一些情报。

张二毛自小被父亲带大,据说性格孤僻不喜与人来往,十一岁时打断了同村四个孩子的左臂,被村里人告到执法堂,第二天执法堂派人下来询问情况,张二毛却和一个木工手艺人同时失踪,不知去向。

那四个孩子只有一个后来入了徽山派学剑,平步青云做了堂主,但前年身受重伤,便选择回老家退隐,其余同一时代的村民都已过世。

霁涯拿过蔺沧鸣看完的部分也扫了一遍,问道:“只有这些吗?他之后去了哪里,完全没有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