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下去吧。”云寄书摆摆手,天刚亮不久蔺沧鸣就和霁涯前来辞别,云寄书这次总算没再拖了,爽快地放他们离开,只不过晚雨铳和昏鸦斗篷坚决留给了蔺沧鸣,也没准他卸下少主之位。

金风玉露带上房门退下,云寄书在心里说回去给蔺庭洲和 仪还有那个小丫头上柱香也挺好的,他也应该去一趟瀚城,虽然南疆人大多缺乏敬畏心,对这些祭拜供奉不感兴趣,但蔺庭洲还活着时是个礼仪俱全的老古板,他少见地在这方面顺顺朋友的意也没什么。

他算了下日期,拿起玉简找靳笙,但靳笙没回。

留给靳笙的传音没有立刻回复,这倒是个新鲜事,云寄书敲着玉简不满地哼了一声,正要联络墨煞堂,房门前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属下千机堂堂主春词,有要事求见阁主。”

“说。”云寄书简洁道。

春词站在门口,保持着低头行礼的姿势紧张地禀告:“靳大人方才在千机堂协助清理偃术器械,忽地便昏倒了,属下不敢擅自诊断,只得尽快将靳大人送至医署。”

她话才说完,房门就唰的朝两边掀开,一阵阴森的凉意倏然从身边炸开。

春词不敢抬头,脸色苍白直直跪下急道:“是属下失察!属下方才已收到堂里检验,器械上并没有剧毒,靳大人…吉人天相……”

“呵,就算剧毒,他也没那么容易死。”云寄书冷笑一声,踏步从春词身边经过,“吉人天相?幽冥阁何时信这套了,这可不像堂主该说的话。”

“是,是属下失言。”春词惊得噤若寒蝉,要是旁人中了毒还好,但靳笙是云寄书的心腹,她生怕自己遭到牵连,送完人就直接加急赶来告罪,还想博个办事机警的名头。

云寄书瞥了她一眼,放缓了语气:“起来吧,这段时间千机堂的管理本座都看在眼里,但堂内既然可能存有危险,你为何不在堂内坐镇?亲自赶来汇报,还想让本座嘉奖你亲力亲为不成?”

“属下知罪,是属下一时糊涂!”春词懊恼地起身,垂着头道,“属下以后定然万事以千机堂为先,再不敢有半点投机钻营。”

“回去吧。”云寄书打发她走,春词后撤几步告退,他又叫住她,问道,“你不敢擅自诊断,那可有察觉症状?”

“说起来……靳大人自从到了千机堂就似乎精神不振,但他一向沉稳冷静,属下也无法看出太多。”春词拧着眉毛细想,“属下送他去医署时,只察觉他在发热,惭愧。”

云寄书有些莫名,纵身化作一缕蓝紫火焰直赶往医署的方位,症状不明显的毒更难对付,况且以靳笙的修为,寻常毒物应该也奈何不了他。

匆匆赶到医署时,负责诊治靳笙的大夫早有准备在殿前迎接云寄书,云寄书还没问出口靳笙什么情况,就看见大夫表情有些怪异,欲言又止的,只是低头带他去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