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自觉坚定不移,也终究要承认,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太快。

快到卫昭仪不由在想,为什么偏偏如此。

也许是因为这只是一个基于骗他氪金为底线的游戏。

所以什么NPC都逃不过系统设定的情网。

也许是因为他身处局中,所以自己也忘记,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是一纸数据。

可数据与数据之间尚有相识无数年的曾经。

他和段西湘,却真的什么都没有。

国师的声音是穿山越水而来。

似总浸着清泉微风。

却恍惚着,每每落在耳边,都有种冰雪拂过的冷意。

国师说:“劝之无用,我便不劝你,只望你,好自为之。”

段西湘便道:“不必总将事情想得如此极端。”

国师笑了笑,他说:“极端之事、极端之人,难道你是头一回认识我,才知我云折仙,是个彻头彻尾的极端?”

……“何必。值得吗?”段西湘问他。

他也就顺着这句话几无情绪地答:“何必。值得吗,这句话,亦送还与你。”

段西湘道:“当年你请我出山,亦不曾问我,值得或不值得。”

国师静了片刻。

他道:“所以如今,你觉值得,还是不值得?”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沉瑜。”段西湘似是叹了口气,“有些路,我选择了,我想如此做。正如你选的路……你与我相同,从不知这些路值不值得,只不过是选择了,所以想如此,一走到底。”

你我皆做不到一走了之,所以只适合一走到底。

段西湘说。

国师便轻声应下这一句话。

他说:“……你真了解我,知道我不能一走了之,所以用这句话来激怒我。”

“何谈激怒,”段西湘好似屈指在桌上轻敲,声音混在零星响声之中,变得有些飘渺,“你在乎,你才会被这句话所激怒。”

卫昭仪隐约听到国师说了一句什么话。

可那句话的声音比任何一句都要更轻,他听不真切。

纵然竭力屏气凝神,却也只来得及听到国师的最后一句话。

国师说的是:“……他应是怕我下毒,竟然自己喝了这碗药。呵……可惜,我云折仙下毒,从不如此。”

话音甫落,国师绕过屏风踏步而出。

正正和卫昭仪卡在窗户里的脑袋撞见。

卫昭仪:……

丢脸的事情并没有被国师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