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塔尼尔一边给外公斟酒,一边慨叹道。
“可如今我们在这边都有了妻子儿女,想回去也难咯!不说了,喝酒喝酒!哈哈!”
奴葛苏叔、外公各碰了一碗,自来之则安之、听天由命的大笑道。
两年多山林放牧的生活,这三人的身上已有了几分野人的气息。
“老哥,你要拿个主意出来,他们三这个事咋办?”
外公看着旁边一直没有做声的爷爷,着急的征求他的意见道。
“是啊老爷,三年前我们送到这边的乌孙马种只有20来头,现在已发展到两百多匹啦!奴葛他们功不可没!”
苏叔放下了手中酒碗,坦率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木塔尼尔三人已经提着酒桶,去跟其他的老伙计们大碗喝酒去了,这个海量,就算是当年的马超在世,也不过如此。
“这样吧,明春我们回头还会经过此地,他们愿意留下,我付双倍的工钱。如果带着妻儿随队归乡,就支付给他们一笔银钱,让他们在各自的老家或者于阗王城里安顿好家小!今后对于祁山马场所有管事的伙计,都是这个办法。老伙计不愿做我就请外人,请不到外人我就把这马场给关了。”
爷爷抿了口奶酒,若有所思的答道。
“这个办法甚好!”外公附和道。
“老爷放心吧,会有伙计愿意留下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再说行商之路也并不比在这儿放马舒坦。”苏叔信心满满道。
“爷爷,河西官道的两边到处都是开阔平坦的草地,为啥不把马场建在那儿呢?就像老家的昆仑牧场那样!”我不解的问道。
“少主,你听说过盗马贼吗?”苏叔笑问。
“盗马贼?第一次听说。估计与前面我们遇到的那伙贼寇差不多。”我把玩着手鼓猜测道。
“不错,在你所说的那些地方建马场,不要说十个伙计,就算我们这些人全压进去,那些贼人也会把你的牧马偷抢的一干二净!”
外公答道,他已经有些醉意了。
“金城你要记住,这个祁山马场不是用来赚银钱的,是为了更换脚力的方便。我们这一百多匹驼马从于阗国一路走来,到了天之山这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明天会把它们全部留在这儿养好身子,换上一批身强力壮的骏马上路南下,不日即可抵达建康。呵呵!”
爷爷向来喜爱跃马扬鞭,想到接下来的路途全是纵马驰骋,老人两眼放光的答道。
“少主,天之山过后,沿途到处都是车马店,过了大河就是沃野千里的关中和淮水、江东的鱼米之乡,我们人畜的给养就再也不是问题啦!骑马上路日行数百里,那叫一个舒坦!明春回来我们的坐骑都会变成四轮的车马,到达这儿后再换上已经膘肥体壮的自家骆驼。这样不但全程的脚力有了保障,还可以省下一大笔途中的费用,再者卖马的收益完全能够保住祁山马场的所有开销,这样的生意堪称三全其美,只有老爷能想得出啊!”
苏叔向我详细介绍了岐山马场的建立初衷,原来世间生意还可以这么做,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接下来两天里,每个伙计负责驯服两匹快马,并且带它们上路。
原本如世外仙境般沉寂的祁山马场顿时喧闹了起来,不服驾驭的烈马嘶鸣之声响彻了整个山野。
都是久经江湖的驯马老手了,没有费太大的功夫,所有伙计名下的驯马指标都已经超额的完成。
连我这个驯马的门外汉,也在爷爷、秦冲等人手把手的教扶之下,有了两匹服我驾驭的大宛乌青。
第三天上路的时候,原来骆驼背上玉石奇珍的皮囊,统统移到了马背之上。
人均管理的两匹快马,一匹为脚力一匹驮货,途中还可以交替轮换使用。
与先前灰头土脸的驼队相比,不知敞亮了多少倍。
理想之中的仗剑天涯、四海行商,就应该是这样的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