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把人折磨的不行。也是幸好那时他跟在刑墨雷身边,人前他对自己虽然严格,人后倒很是照顾,那年头老院舍还没有中央空调,每个病区就主任办公室装了一个立式,他给了他钥匙,准许他去他办公室写病历,或者夜里裹床被单打个盹。

不知道胡炜跟他的时候,他是不是也一样的关照。还以为自己是唯一呢。

想到这里忍不住要苦笑,佟西言甩了甩头抛开这些,加快了速度。

龙泽山说是山,其实就是个大土丘,海拔不过四百米,却是市区内唯一一个可供市民们锻炼的高地了,一路上早起锻炼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退休老人,有些在他前后,有一些已经开始返程。跑到坡度较斜的位置有台阶,他开始慢慢往上爬,正巧前面一位是卫生局退休了好几年的副局长,两人一照面,佟西言赶紧问好:“孔局,您早啊!”这位副局长是统管全市卫生质控的,在位时对他多有关照。

老人家笑呵呵说:“哟,佟院长,平时没见你来锻炼,怎么今天这么有空啊?”

佟西言说:“忙倒是不忙,就是懒了。”

两人并排走,老人家手伸进衣兜关掉收音机里的早新闻,问:“工作好吗?”

“挺好的。”

“恩慈现在是越做越大了,市里头也就是一院还能比一比,一家民办医院能做到现在这样,你们不简单呐。”

佟西言笑说:“多亏局里领导照顾。”

“这就是客套话了,医疗体制不变,就是局里再照顾也是有限,还是你们梁院长有能耐,医保啊税收啊广告宣传啊,都不晓得是怎么让他通过的一道道审批,拿了尚方宝剑似的。”

“您说的是我们老梁院长?”

“是啊,可惜他英年早逝。哦对了,你师父身体还好吗?”

佟西言赶紧说:“他还好。”

“他有快六十了吧。”

“过了年五十八。”

“这个刑墨雷,从前跟他打麻将可输了他不少钱喽,他那臭脾气,我的桌子他都敢拍。有一回我骂他,我说,你也收敛点儿,别不到五十岁就高血压脑溢血了!你猜他怎么说。”

佟西言摇头表示猜不着。

老人家一撇嘴说:“他说,我老你更老,都有那一天!气得我差点拿烟灰缸砸他。”

佟西言尴尬笑,看着他完全是笑谈的口气不像是生气,才说:“他就是脾气不好,心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