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张张前后翻了,还是没有收获。
这下两人都有些沉默,黑狐的人来找相机,一定是因为里边有什么。
难道是他以为这里边有什么?
彭野说:“先别找了,回去再找。你先休息,明早启程回去。”
程迦这一天也累坏了,准备睡觉。可彭野无意间一摁相机,照片往回倒几张,彭野不经意间就微微眯起了眼。
程迦看他那目光隐约有些危险,探头一看,是那晚她和高嘉远约会的私密照。???c0
程迦问:“你要和我照么?”
彭野把相机砸回她手里:“永远不可能。”
气氛突然转冷。
程迦无声地收拾相机,彭野看了她一会儿,语气又缓了点,说:“睡吧。”
“嗯。”
夜晚有点凉,没有被子,彭野拿草盖在程迦身上,不经意间说:“你来这儿一趟,什么破地儿都住过了。”
程迦回:“还没住过你那破保护站。”
彭野就笑出了一声。
程迦阖上眼睛,半晌又睁开,望着月光下他安静的眼睛,问:“你不睡?”
“值夜。”他说。
程迦说:“那明早我开车。”
彭野说:“好。”
程迦于是闭眼睡了。
早晨五点多,程迦醒了,睁眼就见彭野躺在她身边,在看她,眼睛熬得有些红。
程迦微微支起身子,说:“时间还早,要不你先在床上睡一小时?”
“好。”彭野说完闭上眼睛。
他睡颜有些疲惫,脸色也苍白,程迦意识到这几天他睡眠时间少得可怜。她轻缓地爬起身,跨过他的身体准备下床,却看见他手臂上有干枯的血渍。
昨天夜里没注意,他手臂处的衣服被子弹烧破,而他臂上灼出半个血坑,少了一块肉。
他就这么熬过来了。
程迦抿着唇,坐在桌子上看他睡觉,一个小时后,他跟定了闹钟一样自然醒了。
程迦面色无虞,说:“不用再休息一会儿?”
彭野用力睁了睁眼睛,道:“赶路。”
程迦从桌子上下来,说:“现在启程?”
“嗯。”
出了小木屋,彭野直接往停车的沙丘那边走,程迦在后边停住,说:“我肚子饿,去村子里给我找点儿吃的。”
彭野回头:“也行。”
去到村里,班戈村长家的门大开着,他昨天夜里回来了。
程迦走进院子,就见着正在角落里喂鸡的班戈,四十出头的藏族汉子,个头不高,身材结实,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儿。
见到彭野,班戈放下饲料盆子,热情地走过来:“昨天你拿钥匙走了,我还恼又没见着人。今天怎么回来了?”
彭野大步过去,握了握他的手:“去木子村办了点儿事。”他拍拍他的肩,笑道,“折返路过,蹭顿早饭吃。”
“别说蹭,住这儿都行。”班戈说完,笑容忽然收了,“你手上这伤怎么回事?”
一旁的程迦淡淡看了彭野一眼。
班戈家的房子是石头做的,靠着墙壁很凉快。前后一通间,大门对着后门,通风。
程迦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早上的风敞着吹,凉丝丝的。班戈家的两个儿子十来岁,一个在院子里赶羊群,准备出去放羊;一个在磨棚里套驴,准备磨面。
程迦端着相机给他们照相,照了几张后两个小伙子发现了,不好意思地笑着跑开。
她身后两人对话:
“胡来,居然放着不管,让它自个儿血枯。”
“蹭了点儿肉,没伤着血管。”彭野大事化小,想轻描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