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珲居然还不肯罢休,说:“当日就不该留下毕衡这祸患!我失父兄,奸险小人竟敢以治丧之名行构陷之事,今日大兄灵前喋血,不报此仇,岂能使大兄安稳于九泉之下?!点兵,毕府!”
韩珠文慌忙上前:“叔父,您稍等片刻,此事还请三思……”
韩珲对外人凶悍无比,对韩珠文还算温厚,一只手扶着韩珠文的肩膀,低声说:“他家与我们的仇结得深了,若不能斩草除根,焉知不复今日之事?你想一想,要把你爹灵堂放在稷坛的消息传出去了,外人可不会管这提议是他毕衡的还是我家的,只会认为我家桀骜不臣、窥伺皇城——”
说到这里,韩珲声息更低,只有韩珠文才能听见:“你父我兄若在,咱们不惧流言。如今他不在了,你我若是立不稳,顷刻间就是天下共讨的下场!他有阴害之心,我有杀人立威之意,恰好了。”
“再等两刻钟,你可来毕府阻我!珠文,我行恶事,你坐太平,阿叔必不负你。”
这番话说完,韩珲将长刀上的鲜血擦在了韩珠文的袖子上:“走!”
韩珠文只觉得耳旁轰隆隆地响着,被韩珲一番话说得浑身炸热、热泪盈眶。
伏传闻讯赶来时,韩珲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韩珠文还站在门口,看着府卫将礼部官员的尸体一一捡起。伏传问道:“韩珲呢?”
韩珠文如梦初醒:“他……去了毕衡家中。有一会儿了。”
伏传非常诧异于韩珠文的反应,不过,这时候也没功夫责怪韩珠文为什么不阻止韩珲。
韩珲去毕衡家里能有什么好事?总不能是专门去给毕家报丧的吧?
伏传顾不得准备车马,直接飞身上屋檐,朝着礼部尚书府飞掠而去。
礼部尚书府已经成了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