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四处灯烛燃烧,厮杀中有火烛曳地,点燃幔帐,顷刻间就烧了起来。
一路上都是被砍到在地的奴婢仆从,断臂残肢,满地鲜血。不止韩珲憋着一口气没处释放,随他来砍杀的府卫也是一样——丞相府里死了许多同袍,无处复仇,满心悲戚。
偏偏酿造此惨案的是韩漱石。
子不言父过,丞相府这么大的亏都吃了,居然不敢大声控诉,不敢竖起韩漱石当靶子来打。
韩家上下都是憋屈无比,都沉浸在一种“死也白死了”的痛苦中。
这种时候,毕衡来撞枪口了。
毕衡认为韩琳死后,丞相府无人治内一片混乱,想要借着死后哀荣与无限膨胀的权欲栽赃不臣,哪晓得主事的韩珲庶出谨慎,一辈子被礼法束缚,没有那么嫡出的韩琳那么狂妄。
若掌事的是韩琳,把灵堂搭到稷坛的事他是干得出来的。
可惜,韩珲不是韩琳。
毕衡一着不慎就成了韩家上下宣泄愤怒悲戚的靶子,韩珲既要立威震慑各方势力,也要纾解家中府卫受创后的情绪,整个礼部尚书府就遭殃了。
伏传飞身上墙,怒道:“住手!”
礼部尚书府火光四起,毕竟还是黑夜,伏传站在墙上,没人看清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