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刺鼻的血腥腐臭之味,走入屋中,仔细一看,右边的一间摆了三张木床,陈设极为简单。左面一间,好像是女人的居处,他不遑细看,忙退身出来。
堂中正面挂着一中堂,两条幅,一看后面落款,赫然是“主人桃源居士慕容刚题并书”
几个字。
他如中巨雷,几乎昏厥,眼泪扑簌簌直挂下来。
他双膝一屈,跪在老者尸前,先时不曾注意细目,这时辨识之下,天啊!这不正是父亲玉面专诸司徒雷生平至好慕容伯父吗?
七岁时,他清楚的记得慕容伯父带着一子一女来他家住了三天,后来不知为了何事与父亲争执,愤然离去,而父亲也因此而常常长吁短叹。
想不到,竟然主仆三人同遭了毒手,还有那比他大一岁的婉姐姐呢!是追赶敌人去了,还是有事外出?
“伯父云音在天之灵不远,文儿不论天涯海角,也必要将仇人碎尸万段,以慰在天之灵!”
他祝祷之后,立起身来,径到卧室之中,想找寻点蛛丝马迹。
蓦然——
微风飒然,他机警的转身,一条纤细红影闪处,一个风姿绝世的红裳女子,已伏倒尸前,一声尖叫,登时昏死过去。他不用看,就知道是慕容伯父的幼女慕容婉回来了。
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怔立一旁。
他看着这自幼丧母的婉姐姐,如今已是孑然一身,与自己正是遭遇相同,不禁又流下几点泪来。
心中盘算着,料理后事之后,与婉姐姐一同杖剑寻访仇踪……久久仍未见她醒来。
不由暗骂自己一声糊涂,伸出右手仅存的二指,曲拇指,食指遥遥点向她的“天殷穴”,一声长喘之后,她已悠悠醒来!
“婉……”刚说得一个婉字,只见她杏目圆睁,杀机满面,一跃而起,刷的拔出长剑,猛向他刺来。
“贼子,我父女与你何仇何恨,如此赶尽杀绝,姑娘与你誓不两立。”,连哭带骂,掌中剑尽向致命之处刺来,形同拚命。
他左闪有避,也是急得双泪直流!茅屋狭小,他又不能还手,只好破窗而出。
她跟着一跃而出,一只剑如灵蛇吞吐,尽是拚命招式,目眦尽裂,满含怨毒。
“婉姐姐,是我,文儿,你误会了!”他一面闪避,一面右手连摇,口中不停悲叫。
但她此时,因受了这巨大的刺激,神智已是不清,哪能听得进半个字去,只一味的拚命猛攻,看样子不把他毙于剑下,决不甘休。
“贼子,万恶的魔鬼,你还手呀!今天本姑娘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婉姐姐,你听我解释呀!我是文儿,文儿!”
任他喊破喉咙,对方只作不闻,而招式也更见凌厉。
他心中电转,看今日之局,绝对无法解说清楚,不如暂且离开,待以后有机会时再说吧!反正自己已经在慕容伯父尸前立誓,要代报血仇,不争这早晚,还是正事要紧。
他一面躲闪,一面悲声叫道:“婉姐既然不听文弟解说,我只好先行一步了,天涯海角,誓要找到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