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如柳絮飘风般,凌空而起,直向林顶树梢泻去。
“贼子休走,留下命来!”
红影闪处,她紧紧纵身追来,但,哪能及得上司徒文绝世轻功身法,转眼已被抛后老远。
她一看,功力悬殊,不容易追上,而且心悬茅屋中父兄的尸体,只好停身,怨毒已极的朝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叫道:“贼子,任你骨化飞灰,姑娘也认得你,总有一天血债血偿!”
他一面悲伤慕容伯父等人的惨死,一面痛心婉姐的误会,心如刀割.待到身后已不闻声息,方才停下身形。他抑首云天,心含悲痛,何以天下竟有这么多不幸的事,这是谁造成的?——一些肆虐武林的魔头,败类。
一颗五年前深埋在心头的“恨”的种子,迅速的发芽,茁壮,充满心胸。
他觉得一切为非作歹之徒皆可杀。
只有杀,才能止杀。
杀一个恶人,保全无数的善良的人。
恨——
在胸头激荡汹涌。
他直觉的需要刺激,血的刺激,他的心胸似要爆炸开来,以前,他被苦苦追杀的时候,他也会有过同样的冲动,但那冲动促使他去学习绝艺,现在——他奇缘迭遇,武功无师自通,这冲动的情绪,却要他去实际行动。
他脑海中,一直转着婉姐姐凄厉的面容,和慕容伯父主仆三人的陈尸惨状。
桃源居士慕容刚和玉面专诸司徒雷,并称为中原双奇,内外功都臻上乘,而先后遭人毒手,行凶者的动机似在灭门绝族,仇家的身手当已到登峰造极之境,否则以中原双奇的身手,焉能如此容易得手,他越想越觉得两事如出一辙,很可能有连带关系。
但,他此刻既乏江湖阅历,也没个商量处,婉姐姐可能有几分眉目,双方既已发生这么大的误会,当然无法交谈,他真不知如何安排自己。
他忽然想起曾三次救他的蒙面怪人,说过当铁笛扬威江湖之时,告诉他仇家的姓名,看来只有遇到蒙面怪人之后,或许可以得到一些端倪。
他忍受不了内心的激动,他需要发泄。
一声响彻九天的长啸过处,身形如殒星划空,直向山外泻出。
月光如银,给大地披上了一袭轻纱。
他——足下如行云流水,顺着官道,向白云庄方向驰去,他不时弹动他的右手两个指头,他要去索还这一笔帐。
他忘了饥渴,忘了疲累,整夜的奔驰。
当旭日刚从东方露出它的笑脸时,他已奔到行距白云庄不及百里的永华镇。
草草用罢酒饭,甫出镇头,便已发觉有人跟踪,他暗笑一声,不疾不徐的走去,对跟踪的人,恍如未觉,连头都不曾一回。
面前忽现一片苍林,浓荫蔽日,他脚下一紧,闪电般射入,回身由右反绕而回。
只听嗖嗖连声,两老者一壮汉,已自现身顺官道淌入林中,其中一个鹰鼻兔唇的老者咦了一声之后,向其余两人道:“这小子好滑溜的身手,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另一个尖脸削腮的猴形老者,眼珠一转,似不放心的朝四边重新扫视了一遍之后,向那壮汉道:“铁牛,你可是看准了,这小子右手只有二指,一直深藏袖中,腰插铁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