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阁四周池中种着七八株水仙一般的花卉,似水仙而大,
花作白色,香气幽雅。群豪临清芬,饮美酒,和风送香,甚
是畅快。
那赵小姐谈吐甚健,说起中原各派的武林轶事,竟有许
多连殷天正父子也不知道的。她于少林、峨嵋、昆仑诸派武
功颇少许可,但提到张三丰和武当七侠时却推崇备至,对明
教诸大豪的武功门派也极尽称誉,出言似乎漫不经意,但一
褒一赞,无不词中窍要。群豪又是欢喜,又是佩服,但问到
她自己的武功师承时,赵敏却笑而不答,将话题岔了开去。
酒过数巡,赵敏酒到杯干,极是豪迈,每一道菜上来,她
总是抢先挟一筷吃了,眼见她脸泛红霞,微带酒晕,容光更
增丽色。自来美人,不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姿媚,这位赵
小姐却是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同时
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张无忌道:“赵姑娘,承蒙厚待,敝教上下无不感激。在
下有一句言语想要动问,只是不敢出口。”赵敏道:“张教主
何必见外?我辈行走江湖,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各
位倘若不弃,便交交小妹这个朋友。有何吩咐垂询,自当竭
诚奉告。”张无忌道:“既是如此,在下想要请问,姑娘这柄
倚天剑从何处得来?”
赵敏微微一笑,解下腰间倚天剑,放在桌上,说道:“小
妹自和各位相遇,各位目光灼灼,不离此剑,不知是何缘故,
可否见告?”张无忌道:“实不相瞒,此剑原为峨嵋派掌门灭
绝师太所有,敝教弟兄丧身在此剑之下者实不在少。在下自
己,也曾被此剑穿胸而过,险丧性命,是以人人关注。”
赵敏道:“张教主神功无敌,听说曾以乾坤大挪移法从灭
绝师太手中夺得此剑,何以反为此剑所伤?又听说剑伤张教
主者,乃是峨嵋派中一个青年女弟子,武功也只平平,小妹
对此殊为不解。”说话时盈盈妙目凝视张无忌脸上,绝不稍瞬,
口角之间,似笑非笑。
张无忌脸上一红,心道:“她怎知道得这般清楚?”便道:
“对方来得过于突兀,在下未及留神,至有失手。”赵敏微笑
道:“那位周芷若周姊姊定是太美丽了,是不是?”张无忌更
是满脸通红,道:“姑娘取笑了。”端起酒杯,想要饮一口掩
饰窘态,哪知左手微颤,竟泼出了几滴酒来,溅在衣襟之上。
赵敏微笑道:“小妹不胜酒力,再饮恐有失仪,现下说话
已不知轻重了。我进去换一件衣服,片刻即回,诸位请各自
便,不必客气。”说着站起身来,学着男子模样,团团一揖,
走出水阁,穿花拂柳的去了。那柄倚天剑仍平放桌上,并不
取去。
侍候的家丁继续不断送上菜肴。群豪便不再食,等了良
久,不见赵敏回转。周颠道:“她把宝剑留在这里,倒放心咱
们。”说着便拿起剑来,托在手中,突然“噫”的一声,说道:
“怎地这般轻?”抓住剑柄抽了出来,剑一出鞘,群豪一齐站
起身,无不惊得。这哪里是断金切玉、锋锐绝伦的倚天宝剑?
竟是一把木制的长剑。各人随即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