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色作淡黄,竟是檀香木所制。
周颠一时不知所措,将木剑又还入剑鞘,喃喃的道:“杨
……杨左使,这……这是甚么玩意儿?”他虽和杨逍成日斗口,
但心中实是佩服他见识卓超,此刻遇上了疑难,不自禁脱口
便向他询问。
杨逍脸色郑重,低声道:“教主,这赵小姐十九不怀好意。
此刻咱们身处危境,急速离开为是。”周颠道:“怕她何来?她
敢有甚举动,凭着咱们这许多人,还不杀他个落花流水?”杨
逍道:“自进这绿柳山庄,只觉处处透着诡异,似正非正,似
邪非邪,实捉摸不到是何门道。咱们何必留在此地,事事为
人所制?”张无忌点头道:“杨左使所言不错。咱们已用过酒
菜,如此告辞便去。”说着便即离座。
铁冠道人道:“那真倚天剑的下落,教主便不寻访了么?”
彭莹玉道:“依属下之见,这赵小姐故布疑阵,必是有所为而
来。咱们便不去寻她,她自会再找上来。”张无忌道:“不错,
咱们此刻有事在身,不必多生枝节。日后以逸待劳,一切看
明白了再说。”
当下各人出了水阁,回到大厅,命家丁通报小姐,说多
谢盛宴,便此告辞。
赵敏匆匆出来,身上已换了一件淡黄绸衫,更显得潇洒
飘逸,容光照人,说道:“才得相会,如何便去?莫是嫌小女
子接待太过简慢么?”张无忌道:“多谢姑娘厚赐,怎说得上
‘简慢’二字。我们俗务缠身,未克多待。日后相会,当再讨
教。”赵敏嘴角边似笑非笑,直送出庄来。神箭八雄恭恭敬敬
的站在道旁,躬身送客。
群豪抱拳而别,一言不发的纵马疾驰,眼见离绿柳山庄
已远,四下里一片平野,更无旁人。周颠大声说道:“这位赵
大小姐未必安着甚么坏心眼儿,她拿一柄木剑跟教主开个玩
笑,那是女孩儿家胡闹,当得甚么真?杨左使,这一次你可
走了眼啦!”杨逍沉吟道:“到底是甚么道理,我也说不上来,
只是觉得不对劲。”周颠笑道:“大名鼎鼎的杨左使在光明顶
一战之后,变成了惊弓之……啊哟!”身子一晃,倒撞下马。
说不得和他相距最近,忙跃下马背,抢起扶起,说道:
“周兄,怎么啦?”周颠笑道:“没……没甚么,想是多喝了几
杯,有些儿头晕。”他一说起“头晕”两字,群豪相顾失色,
原来自离绿柳庄后,一阵奔驰,各人都微微有些头晕,只是
以为酒意发作,谁也没加在意,但以周颠武功之强,酒量之
宏,喝几杯酒怎能倒撞下马?其中定有蹊跷。
张无忌仰起了头,思索王难姑“毒经”中所载,有哪一
种无色、无味、无臭的毒药,能使人服后头晕;遍思诸般毒
药皆不相符,而且自己饮酒食菜与群豪绝无分别,何以丝毫
不觉有异?突然之间,脑海中犹如电光般一闪,猛地里想起
一事,不由得大吃一惊,叫道:“在水阁中饮酒的各位一齐下
马,就地盘膝坐下,千万不可运气调息,一任自然。”又下令
道:“五行旗和天鹰旗下弟兄,分布四方,严密保护诸位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