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监考官将卷子收走了。
他用着晚膳,不知第几回想起了那暴君。
再过不久,那暴君又该去临幸妃嫔了。
那暴君似乎并非沉迷女色之人,许今夜不会去临幸妃嫔。
可那暴君年二十又七,正当年,怎能拒绝得了温香软玉?
不许再想了。
他拼命地打住思绪,钻入水中,却顿觉每一息都很是难熬。
终于,这一夜过去了。
他被侍卫抬了出去,又被抬上了马车。
马蹄哒哒,车轮滚滚,将他带回了他启程之处。
他抬手抚摸着自己的心口,底下这颗心脏正欢呼雀跃着。
才不是因为能见到那暴君了,这颗心脏才欢呼雀跃的,而是因为考完第一场了,这颗心脏才欢呼雀跃的。
他这般对自己说着。
宫内除却今上不得行车,是以,一抵达宫门,他便被侍卫抬下了马车。
侍卫、内侍、侍女来来往往,无一人敢正视他,俱是停驻脚步,垂首而立。
直到他返回丹泉殿,他都未见到那暴君。
那暴君曾承诺要在宫中等他回来,果然是甜言蜜语。
他于池中游曳了一圈、两圈、三圈……
第十圈之时,他终是听到了来自于那暴君的足音。
那暴君在唤他,他恍若未闻,全然不做理会。
丛霁下了朝,见得候于金銮殿前的秦啸,便知温祈已回来了。
他连秦啸的禀报都未听,径直来了这丹泉殿。
左右不见温祈,他顿感忐忑,行至池畔,见温祈正游曳着,他才放下心来,软声道:“温祈,出来罢。”
然而,那温祈并未浮出水面,难不成是自己的声量太低了些?
他当即提高了声量:“温祈,朕来见你了。”
然而,那温祈仍是兀自游曳着。
显然,这尾娇气的幼鲛又在闹脾气了。
他突发奇想地命内侍取了钓竿来,以不久前方才送来的海草为饵。
温祈一见渔线、钓钩以及钓钩之上的海草,气得从水中一跃而起,溅起无数水花,愤愤地道:“我才不是鱼!”
丛霁眼疾手快地捉住了温祈的腰身,将其揽入怀中,继而轻柔地抚摸着其背脊,哄道:“你为何闹脾气了?朕有何处得罪你了?”
温祈充耳不闻,细细地将丛霁嗅了一番,确定丛霁身上并无一点脂粉香,才开怀了些。
可他转念一想,却又气闷了,毕竟丛霁临幸妃嫔后,定会沐浴、更衣,即便而今丛霁身上并无脂粉香,亦不代表丛霁前两夜并未临幸妃嫔。
他更觉气闷,一口咬住了丛霁的侧颈,他舍不得令丛霁见血,仅以齿尖小心翼翼地啃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