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来闹去只时光平白无故的浪费了去。
只拥着她,学着朝着她妥协——
替她安排着他能想到的一切能叫她欢喜的事,蛊惑着她。
他低声朝着迟盈承诺:“孤知晓你惦记你父母,等过些时日孤会派你父亲回京任职,孤总能给你父母家族一世荣华,你日后什么都无需管,再没人叫你有半点不痛快......”
迟盈听出了一些他话语之外的风雨欲来。
总归,那些朝廷上的事情本就不该是她管的。
再说她又能有什么不痛快?她的不痛快还不都是他给的。
“不需了,我爹本就是身为臣子的,自然怎样都好,一切都改依着规矩来。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是拿着这些小事惹烦了殿下,与殿下闹脾气,本就是我的错。”
萧寰未说旁的,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似乎想要将她记如心底。
她是铁了心软硬不吃了,那个以往有些稚气的姑娘,竟一下子长大了。
以前总觉得她太稚气了些,其实与他心目中那个成熟稳重的太子妃相差甚远。
最初萧寰盼着迟越能成熟些,等她真的稳重了时,他却又开始慌乱了。
萧寰曾想过他二人日后的孩子。
他二人的孩子无论男女,皆是不可有半分溺爱,溺爱长大不经挫折的人,纵使站的再高,一朝不甚也会成为依仗他人鼻息的可怜虫。
他们要坚不可摧,更要有一颗赤铜打造的心肠。
可轮到迟盈经历挫折时,他的理智却又全线崩塌,若只有经历才能成长,那他半点不想她成长了。
她本就是高门里受尽娇宠的姑娘,是他叫她吃尽了苦。
他眼睫颤动,像是哄一个孩子一般轻抚上她的肩头,彻底的向她妥协了,向她屈服。
他如何看不懂萧芳毓那些对他妻子的心思?
萧芳毓那个卑劣的贼惦记着她。
如此,他如何能再让她与萧芳毓这个卑鄙的贼有任何接触?他多想立刻杀了萧芳毓。
可他真的杀了他,阿盈是不是再不会原谅自己?
太子人生头一回几乎没有选择的朝着二人的未来屈服了——
他轻抚上她微阖的眼皮,再不愿忍耐,伸手将人抱上自己腿上,察觉腿上的人身子僵硬,他只充作不知。
从背后揽过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小姑娘身子瘦了,却触手柔软,他小心翼翼微微俯身将下颌依靠在她肩上,闭上了眼答应了。
“你要什么孤都会给你,你日后还是你的太子妃,谁都不敢多说一句。随孤回东宫去,孤都既往不咎。”
迟盈看着他的眼睛,知晓这又是交易了。
她随他回去,他便才能放过守一是么......
也是可笑,他装的什么模样?若是自己不回去,他会留自己在这里吗?恐怕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他这副温和模样都要全变了,要将自己绑回去吧。
迟盈僵硬着立着身子,察觉到肩头沉甸甸的,她恨恨道:“你知不知陛下要杀我!”
耳边男子低哑道:“陛下病重时日无多,日后你便是将大魏闹的底朝天也无所谓,那两只猫儿还在永宁殿等着你,你乖乖听话,日后我再不离开你。”
迟盈一字一句问道:“我随你回去,你可要替我报答我的救命恩人?”
他倚靠着她的肩头,瞳孔深处一片暗沉,他朝着她承诺道:“自然。”
那便放了他,寻一处最荒凉的地儿,叫他活在那处,永世不得入京。
翠盖朱缨玉路马车驶过京都大道,染起阵阵灰尘,停在太子府前——
迟盈缓缓掀开轿帘,便见前头跪了一片的宫人。
傍晚的夏风拍打着夏日里茂盛的绿荫,日头以落得只余一角。
东宫还是模样不改。
天渐渐暗了,宫廊前早早燃起了一排排银烛。
银珠辉煌,宫人们早早知晓了太子妃回来,备起了丰盛的筵席。
一群熟悉的叫得上名儿的宫人见到久违的太子妃回来,皆是忍不住啼哭起来。
江碧白竹不顾尊卑的朝着迟盈痛哭流涕。
她们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那日无法从火场里救出迟盈来,眼睁睁看着姑娘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她二人早就落下了心结。
成日里浑浑噩噩,甚至起了轻生的念头。
如今一见迟盈竟然死而复生,顿时再也顾不得什么,一个个上前来,跪在迟盈面前哭,“呜呜......姑娘,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