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斩珀与齐子规格格不入,礼节性唤了一声“薛长老”。
幸好,薛昆锐也并未多说,他长刀一划,言简意赅。
“今日是你们入山第一日,我与你们知晓甚浅,不过看你们资质也不过平平。”
武学长老空气狂傲,一把长刀横劈直挑,“但我天人山之弟子,绝不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懦夫!”
黑衣监礼弟子听得心绪沸腾,白衣传音殿弟子觉得又被针对。
斩珀发现这薛长老明明训话并未看他,他总能听出对方话里话外的厌恶与他有关。
片刻,薛长老抬刀一挥,演武台上青烟四起,再等烟雾散去,斩珀就见到一头幻化出的猛兽,如演武台漆黑凶兽复苏一般,张牙舞爪,直冲薛昆锐!
斩珀见过这样的凶兽,身体盘根错节,覆盖漆黑鳞甲,青面狰狞,似龙非龙,张开血盆大口便喷出炙热熔浆,将众多弟子震得退后半步,唯恐误伤。
在此巨兽吐信子,长长蛇身盘曲之间,薛昆锐声音平静道:“此乃巴蛇幻象。巴蛇现,祸人间,若要将此兽灭除,必须一刀致命,否则后患无穷。”
薛昆锐言罢,提刀上前,狠狠挥向巴蛇鳞甲。
那蛇甩头斡旋,正要以岩浆攻击,却想不到薛昆锐一个健步、手起刀落,凌空斩下了它的青面巨头!
巴蛇巨头轰然砸地,恰好落在斩珀面前,灰色眼眸丧失生气,依旧死不瞑目的看他。
殷红鲜血溅满白雪之峰,众弟子抬手掩面,唯恐凶兽恶血洒在脸庞。
可斩珀没动。
他目不转睛盯着的,不是眼前示威似的巨蛇幻象,而是脸颊疤痕愈发凌厉的持刀凶徒。
若是薛昆锐真能一刀斩掉巴蛇之头,那么此人功力远比他想象更高。
他确实手无缚鸡之力,也确实无法抗衡一个凶狠的长老。
“方才我展示的即是狂刀。狂刀一招斩巴蛇,错失良机命可休。”
薛昆锐并不觉得斩除巴蛇有什么难度,他抬手一挥,这满场蜷缩的巨蛇躯壳与斩珀面前的死不瞑目的蛇头统统消失得干净。
如此惊天动地的展示,再无弟子敢轻视怠慢。
薛昆锐仍是脸色冷漠,收刀走到了演武台边沿,居高临下的盯着斩珀。
“那么下一个就是你们来试试。”
未等周围弟子惶恐或者自荐,他径直点名,“斩珀,谢之漓。”
斩珀闻言,毫无惊讶。
这薛昆锐从一开始就盯着他,这等好机会,怎么可能不让他上台受训?
于是,斩珀也绝不推辞,更何况,对手还是那个废物谢之漓。
他循着演武台阶梯,步步上前,一身黑衣的谢之漓已经紧紧握着一把匕首,蓄势待发。
“斩珀,我师父这狂刀你看清楚了吗?”
斩珀勾起笑意,慢条斯理的从腰侧锦囊取出碧玉青石笔,“着实清楚。”
他以笔端于指尖,笑道:“只怕你待会就看不清楚了。”
谢之漓一声嗤笑,显然没能领会斩珀的意思。
他师从薛昆锐已有几日,以短匕习狂刀,小有所成。
虽然他打不过惊天巴蛇,对付一个小小斩珀,不是手到擒来?
自书院一日之后,谢之漓每日都想报仇雪恨,归还斩珀踩在他背上那一脚。
如今仇人同台,分外眼红。
谢之漓是气势做足了,猛杀过去,势必要以狂刀之势,手刃斩珀。
然而,台下众弟子看得心惊胆战。
这边势如水火,那边斩珀……
正慢条斯理的沾墨。
斩珀手持碧玉青石笔,沾墨而起,待谢之漓近身,直接一个避让,好好的将他珍贵的砚台,收回锦囊。
“论武力,你还伤不了我。”
他轻微一句,抬笔轻巧的狠狠甩在谢之漓脸颊。
“啊!”谢之漓眼睛骤然入墨,乱了浑身气势。
斩珀哈哈大笑。
他曾手持仙笔,与澄明界恐惧非常的十方剑君李凝铁都能打个来回,还怕他小小狂刀匕首?
往事种种皆入他心,斩珀灵力全无,但一身武功底子仍在。
他见谢之漓眯着眼睛,咬牙切齿乱劈乱扎而来,手肘一拐,在凶神恶煞小崽子脸上落下一撇!
“我道你是仗势欺人,目无尊长。”
谢之漓恼羞成怒,摸了摸脸上墨迹,再扑过来。
斩珀又是轻巧一捺,稳落他脸!
“你虽入监礼之门,毫无礼数。”
谢之漓脸上墨迹清晰,恰好横贯脸颊,惨淡可笑。
但斩珀并没想过收手,定要将当初未能批完的命数,好好写在谢之漓专横跋扈的脸上。
他再度挥笔,一竖折清晰可见——
“如此之人,必定出入为凶,不得善终!”
作者有话要说:斩珀,批命小达人,一撇一捺一竖折,漏掉的谢之漓小命,一定要给原原本本的批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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