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进新房后还要让喜娘撒帐,也就是一边撒些花生红枣之类的干果在床上,一边说些夫妻美满,早生贵子的吉祥话;然后要拿一只香囊,将新郎新娘的头发各剪一束放在香囊里,这便是合髻礼;最后是合卺酒,也就是交杯酒,算是最重要的一环。
如今时值半夜,喜娘和其他闹洞房的人早已不再,本以为这些都没了,没想到却还有交杯酒。
一直立地门口的丫鬟闻言立刻端了酒杯过来呈上,严辞坐于床边,端起一杯酒。
聂蓉也端起一杯,仍是垂眸不敢看他,然后怯怯地伸出胳膊,与他胳膊交缠。
就在这时,不经意地,她看到了他衣袖处金黄色的云纹绣花上落着几点突兀的暗红色。
那分明……分明是人血!
一时间,那双死死瞪着的眼睛,还有那汨汨涌血的脖颈再次冲入脑海,她忍不住一声尖叫,立刻往后退了两步,洒了酒,人也险些站不稳。
然而下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完了,犯了大错。
“侯爷息怒——”聂蓉想也没想就跪倒在地,与她一起跪下来的还有冯妈妈和青梅。
房中是死一般的静默,严辞端着酒杯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聂蓉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努力稳住哆嗦的身子,颤声道:“妾身失仪,罪该万死,求……求侯爷恕罪。”
那人仍是无言。
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话,还能怎么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