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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她叹了声气, 叫了水来,替他脱了鞋袜擦洗,擦了脸, 解衣服要擦身上时,就见到了袖袋内他的手帕,月白色的浅色手帕, 一眼就能见到上面的湿痕和海棠红色,她诧异地在烛光下细看, 很快分辨出那是女人脸上的胭脂。

捏着帕子在自己脸上比了比,她明白过来,这是他拿手帕替人擦泪水了,所以才染上了湿痕和胭脂红。

转过头,看向床上睡得正熟的男人。

他去了什么样的筵席?身旁有什么样的女人, 是什么样的关系,竟让那女人在他面前哭起来, 又是什么样的缘故,让他去给人擦泪水?

动过叫他起来问清楚的念头, 连同今天饿着肚子等他几个时辰的怨气想全发出来,可这念头却很快就被她压下了。

她竟没有那样的底气,喊他起来质问,是凭她生不了孩子, 还是凭他给了她库房钥匙?

就算他说“不错, 我就是去喝酒了,还有美人作陪”,她又能说什么?不过是闹些小脾气, 引他来哄一哄, 就算了。

她缓缓到床边坐下, 静静看了他很久,才想起水快冷了,便连忙替他脱了衣服,擦了擦身上,盖上被子让他安睡。

她却是安睡不了了,忍不住去猜想他晚上到底去了哪里,是朝中同僚的宴请,还是索性去了青楼妓馆?

从酉时下值,到子时才回,中间足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别说喝几杯酒,就是欢好一回都够了,更何况她这几天一是风寒,二是精神欠佳,确实没有顾及他,他到了那种地方,眠花宿柳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