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过后的小皇后哪里还有一点儿病容,浓密半干的青丝散在背后,温泉水润过的皮肤晶莹透白,时月影收回视线,眉尖若蹙,盯着面前的一碗冒着苦气的药。
宫人们岂能不明白皇后的意思,偏偏皇帝如同一座大佛似的,视线阴森森地盯着这儿,他们也不敢违抗圣意。
“良药苦口,皇后娘娘饮了吧。”宫女下跪,将药碗奉到她面前。
气氛僵持着。
她只能妥协,伸手指尖轻触碗边。
“皇后不喝,端下去吧。”皇帝沉声命令道。
小宫女们慌忙行礼,端着药碗逃离了,留小皇后独自站在内室幕帘处。
“看什么?进去!朕要安寝了。”皇帝语气粗鲁,吹了木塌边的宫灯,枕着手臂仰身躺在坚实的木塌上。
纸老虎。
时月影莫名想到这三个字,鬼使神差般她缓缓走向那张木塌,寝衣裙摆长长地曳地。
细白小手儿轻轻扯动男人的锦袍窄袖。
元景行再度睁开双眸起身,“又做什么?!”语气依然暴戾。
时月影浅唇微动,“初一,进内室安寝吧。”
“不是不许朕碰么?!”元景行俊眉紧促,咬牙切齿,“你让朕走开朕就得走,现在你让朕去朕就得去?!朕是任你呼来喝去的狗么?!”
男人怒火正旺,时月影依旧拽着他的暗云纹窄袖,面对他斥责,她小猫似地轻问,“那皇上今夜究竟要不要来?”
“不来!”
于是小皇后松开了指尖那一点点捏着的布料,“陛下安寝吧。”